长大后我就成了你 怀念我的恩师谈祖文先生
10月26日中午,接到吴广海同学从南京打来的电话,痛闻谈祖文先生去世的消息。我和广海在小学同班,先生是我们的老师。我们在电话中商定各自安排好手头工作,第二天回乡,见先生最后一面、送恩师最后一程。
在返乡的火车上,往事如电影一样不断在我脑际回放。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长丰是国家级贫困县,我家乡吴山又在长丰、寿县、肥西三县交界的江淮分水岭的脊背上,干旱少雨,农业收成不高,农村条件很差。我们就读的车左小学非常简陋,几间土墙瓦盖的校舍组成了四合院,土块砌成的课桌面浇了层光滑的牛皮胶,碎了玻璃的窗户被蒙上白色的塑料皮……然而我们又很幸运,那个年代乡村学校藏龙卧虎,车左小学的谈祖文、沈模轩、杨道林三位老师都很有学问,教学水平很高。杨老师不仅数学教得好,音乐和美术造诣也深,讲课之余随便拉上一曲、画上几笔,绝对是专业水准。沈老师语文教得很好,不苟言笑,很严谨,他也是我父亲的表兄,对我格外严厉,我有点怕他。
谈老师给我印象最为深刻,他是校长,有学者风范和教育家情怀,善用历史典故、英雄事迹作为思想品德课的教学素材,既形象生动,又发人深省。小学同学中,吴德斌学习最认真,成绩最好。吴广海思想活跃,我经不住他诱惑,上课常跟他讲话,做小动作,因此会被一些老师骂,甚至挨过打。谈老师则是例外,从来没向我们发过火,我们也喜爱他的课。谈老师家离学校较远,他平时住校,周一早晨起早走到学校,周六下午放学走回家。他来回都要经过我家附近,我常与他一道走,好听他讲故事,盘古开天地,上下五千年,他知道的很多。谈老师很少当面表扬我,但好在背后夸奖我。曾听同村的大人们说,谈老师多次跟他们讲我善于学习,将来有望吃读书的这碗饭。当时听得心里美滋滋的,学习信心增加了不少。我五年级时,谈老师曾将我的一篇作文当范文读给三年级学生听,读三年级的五妹一回家就告诉我,我又暗自激动了一阵子。后来,我上初中了,跟谈老师见面机会少了,他曾托人带一本关于红军长征故事的书给我看,还书时,我特意写了“读后感”夹在书上,很快就收到了他的回信,“读后感”上多了些红字标注,矫正了一些病句和错别字,当然也少不了鼓励的话。再后来,吴德斌考上了长丰师范,成为中学高级教师,我和广海也都考了大学,读了博士,评了教授,都在教学育人中找到了人生价值,是先生一直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们,我们也一直努力像他一样关心、爱护并严格要求自己的学生。
前些年,我们在外地求学、工作,因交通、通信不便,与三位启蒙恩师联系不多,尤其是杨老师、沈老师先后生病离世,我们都没有得到消息,很是遗憾。谈龙宝同学是谈老师的孙子,从小跟着爷爷在车左小学读书,爷孙俩感情很深,他研究生毕业后分配在上海工作,近几年我们常约在春节期间一起拜望先生,先生90多岁高龄,仍然思路清晰,常勉励我们干好工作,教育好子女。今年春节突遇新冠疫情,我们不能够像往年一样初二去给先生拜年,没想到失去的竟是与先生最后交流的机会。
我与广海、德斌、家武、郑勇、周祥等同学一起瞻仰先生遗容,那一刻,泪水像决堤一样,再也无法控制,先生啊,我们还是您当年的那群孩子。先生安葬在离他生前居住村庄不远处的一块田地边,广海说他虽然不懂风水,但是凭直觉,这是一块风水宝地。我也说前面有水塘,背后是上坡,一定是风水宝地。先生,您一定会如学生所愿,一路走好啊!
□徐诗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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