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梧桐树
第一次见识梧桐树,是上初中的时候。在这之前,倒也听说过这种树,也读过“栽下梧桐树,引得金凤凰”这样的句子。正因如此,梧桐树在我的心底埋下了种子,总想着何时能见到这棵落着金凤凰的参天大树。
初一入学报到那天,一进校门,我就被路两旁整齐排列着的大树所吸引。树干又粗又圆,一个人抱不过来,树杈使劲地向外伸展开,严严实实地罩在了路上。
后来,才知道这就是能引得金凤凰的梧桐树,而且还是进口货——法国梧桐。梧桐树枝高叶大,挺拔茂盛,气宇轩昂,成了校园里一道独特的风景线。时至今日,我还是没有明白,为什么村头庄尾、路边渠旁没有见到一棵,而学校却种了那么多的梧桐树,是梧桐树只适合长在这优雅的校园里,还是对于庄稼人来说没有什么实用价值呢?
这些梧桐树陪我读完三年初中,我也见证了它的成长岁月。春光里,它也迫不及待地同百花争艳,一束束像开向天空的紫灯笼,为自己照亮前程;夏日中,它枝繁叶茂,更加苍翠挺拔,尽显无限生机活力,为我遮挡炎炎阳光;秋天到,它最先感知了这一气息,枯黄的叶子像一只只蝴蝶在翩翩起舞,我将它悄悄藏在书里,贪婪地留住这最后的秋色;冬来时,它已褪尽铅华,瑟缩在风雪之中,等待下一次盛装来临。
在我的记忆中,梧桐树最令人讨厌的是它的毛絮。一到春天,校园里到处都是它的身影,毛絮到处飘落,路上像铺了一层褐黄色的地毯,要是落在脸上、颈脖子上,痒痒的,而且越挠越痒。正因如此,它也成了同学们课后恶作剧的工具。
对于孩子们来说,梧桐树最有价值的地方是它的果子。梧桐果,圆圆的形状像荔枝,秋冬时节又恰似一串串小灯笼挂在树上。这个时候,每天放学后,都有一些同学爬到树上摘果子,我也不例外。
每天放学回去,书包里装的已不再是书,而是鼓鼓囊囊的一包梧桐果。到家后,还要进行归整,将连在一起的果子分开,去掉杂物,区分大小,装进早已准备好的油漆桶里,再倒上煤油将它们浸泡起来。
过了十天八日,梧桐果摇身一变,成了小火球。层次高的玩“火星人”大战,点上浸泡过的梧桐果,三五群分,两军对垒,一路厮杀,火花四溅,夜色下的大战,只有快乐,没有赢家。层次中的玩人狗游戏,骗来自家小狗,将火球用绳子扣在狗尾巴上,然而放掉,便可坐观“狗急跳墙”。层次低的则自娱自乐,把小火球当成了浓缩的小足球,一脚下去,火苗滚滚,一而再,但再而不衰、三而不竭。
与梧桐树的第二次亲密接触是在南京。因为父亲在南京做点小买卖,那年高考一结束我就去了南京,住在位于高楼门的我一个姑奶奶家。从家里出门不到100米的安仁街,同样整齐地排列着两行梧桐树,不同的是马路更宽阔了,树冠更伸展了,气场更强大了。在两个多月的相伴时间里,我仰望着它郁郁葱葱,它注视着我脚步匆匆。
有一次探亲休假,我还又特意去了一趟高楼门,既是故地重游,也是再寻梧桐。时隔二十多年,我沿着高楼门一路向北,安仁街已变成了更开阔的大马路,两边的梧桐树不见了踪影。循着记忆再往前,我走到了傅厚岗、百子亭,这里变化不是太大,梧桐依旧,回忆绵绵。
一切终究还是要离去,我与梧桐树也不例外。曾经的它虽已远去,却早已住进了我的心田。我终将默默地带着它,去开启美丽的记忆,寻觅美好的明天。这短暂的陪伴,我笃信,会是一生。
张建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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