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馆藏唐佛头3D复原件 龙门石窟原位“合壁”

当代生活报 2020-10-30 12:42 大字

在洛阳龙门石窟奉先寺北壁,龙门石窟研究院工作人员安放3D打印的佛首。本文图片来源:新华社、《新民晚报》上海博物馆收藏的唐代佛头像(正面)。 上海博物馆专家学者李鸿业与马承源赴龙门石窟奉先寺考察时所拍摄的照片。 两件交脚弥勒菩萨造像虚拟复原图。 奉先寺北壁金刚力士外侧下层圆拱形大龛居中立佛头部残迹。

10月18日,“丝路华光——敦煌、云冈、龙门石窟艺术联展”在洛阳博物馆开幕。这次展览最大的亮点是采用3D技术复原了一批珍贵洞窟。同样值得关注的是,就在9月23日,作为上海博物馆和龙门石窟研究院合作进行的复位研究成果之一,在位于洛阳龙门西山的奉先寺北壁,一件一比一3D打印的佛首被龙门石窟研究院工作人员安放在一尊等身立佛的残像上,佛首和残像断面完全契合,实现了造像的准确复位。

“保护文物,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对于文物数字化领域的探索正得到国家层面的大力支持。今年是龙门石窟申遗成功20周年,利用科技手段厘清龙门流散文物乃至中国流失海外文物与文物古迹发源地的对应关系,意义非凡。记者专访上博研究员李柏华,以了解龙门石窟流散文物“数字回归”背后,当代文博人的努力和坚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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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立佛盼身首“合璧”

近日,在为96岁高龄的叶嘉莹先生拍摄的纪录片《掬水月在手》开首,即出现了洛阳龙门石窟的画面:大雪窸窸窣窣,飘落在饱受风化蚕食的唐观音像上。群像肃立无语,但如同远古神话中可以远隔重洋传声通话的蓝鲸,它们与叶嘉莹先生坚守的古诗词吟诵一般,穿越时空阻隔,无惧风化蚕食,向后世传递着一个伟大民族恒久不灭的文脉和精神。

2019年5月,上海博物馆研究员李柏华陪同龙门石窟研究院杨超杰研究员、焦建辉副研究员在上博“中国古代雕塑馆”参观后,向杨、焦二位提出:共同合作对上博馆藏龙门石窟五件造像进行复位研究,建议立刻得到了热情响应。

上海博物馆既有五件石刻据其特征被判定为龙门石窟的佛教造像,包括北魏交脚弥勒菩萨造像2件,唐代佛头像1件、神王头像1件,菩萨立像1件。其中藏品号21820的唐代佛头像,高40厘米,宽30厘米,重37.5公斤。佛像面庞浑圆,头顶肉髻比例适中,额头低窄,眼部微鼓,双眼窄长作柳叶状,鼻梁尖直,嘴窄小,双耳较长,在上博的藏品登记卡上备注有“原出龙门奉先寺”的字样。

奉先寺位于洛阳龙门大卢舍那像龛之南,由唐高宗皇帝亲自书额,负有管理大像龛的重任,当年建立不过四十余年,却毁于洪水之灾。遗留奉先寺石窟内的49尊立佛为开元时期以高力士、杨思勖等内侍省宦官为唐玄宗祈福祝寿所造,其雕刻作为蕴含最高统治阶层佛教信仰取向和艺术审美情趣的载体,引领当时佛教造像的风尚,在龙门石窟中地位权重,是今人研究这一时期佛教雕刻的“标型器”。

清末民初,龙门石窟不断遭受大规模盗凿,很多造像身首异处。“奉先寺这49尊等身立佛,头部缺损的造像为26尊。”两地专家商议通过时代风格、残损面积分析,并用现代科技手段确定,为上博所藏的唐代佛首找到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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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技术让文物说话

近年,3D打印在考古领域里的应用程度正在不断深化,世界各国的考古学家用它来对文物进行修复和复原,让很多珍贵的文物得以重现世间。

上海博物馆藏龙门石窟造像,图像资料虽有刊布,但仅显示正面影像,无法获知背面及断口等处信息,而这些信息正是流失造像与壁面残迹比对的重要依据。“我首先请上博信息中心同事安排,由相关科技公司对馆藏龙门石窟的唐代佛头像与神王头像,以及两件北魏交脚菩萨像完成了3D扫描,并在比对研究时,帮助进行虚拟复位和复原。后来,还询问了洛阳龙门石窟的焦建辉,你们是否有,如果有,就可以虚拟接合复位。”李柏华说。几方沟通合作,又经历了疫情带来的诸多干扰不便后,经过两地学者对造像特征、凿离状况、历史资料诸方面进行研究比对,特别是使用三维数字模型模拟复原,追寻并确定它们在龙门石窟的原位,终于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科学需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来到龙门石窟现场,李柏华发现,上博收藏的唐佛首与奉先寺石窟现存的佛身表面差别很大。杨超杰、焦建辉告诉李柏华,过去认为洛阳龙门石窟的石刻造像,五十年为一个明显风化差异段,现在科学观点认为,二十年就大不相同了。这批造像被凿时间大致都在上世纪二三十年代,距今已有近百年历史。而此次奉先寺佛像为露天造像;另外二件北魏交脚弥勒菩萨像在古阳洞内的南壁顶部;而唐代神王像在万佛洞口内侧;唐代菩萨立像在龙门西山万佛洞北壁顶部。其不同位置的风化表现程度和被凿后的佛像在室内保存的状况对比,也将为龙门石窟研究院与上海博物馆李柏华研究员合作进行的下阶段科学研究,提供一个准确的数据。依据佛首后部断茬切面,焦建辉将奉先寺所有等身立佛一一查看,发现北壁金刚力士外侧下层圆拱形大龛的三尊立佛居中者,能与之对应。再通过上博提供的三维数据,经过虚拟拼接契合无间,确定佛首就出自中间的立佛。又根据日本摄影师岩田秀则1923年拍摄的这尊立佛造像头部尚存的奉先寺北壁图片,龙门石窟研究院原所长温玉成推断,佛像原佛首应在1923年后遭盗凿。

位置确立了,远隔海天的流散雕刻的一比一3D打印复制的佛首造像与石窟壁面残迹身首成功“合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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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日记现两代文博人深情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1980年顶替父亲进入上海博物馆,作为“上博二代”,李柏华珍藏着父亲李鸿业的一本《西北出差日记》:“1959年,上海博物馆为少数民族工业品陈列需要,馆决定到西南西北两路征集少数民族古今工艺品。西南承名世、尚业煌二同志,西北马承源、李鸿业二人,去西北各地新石器时代遗址、及窑址采集了彩陶片、瓷片等……”

李鸿业生于1917年,其父李文光是大古董商,20世纪二三十年代,“天云阁”在郑州和北京都是知名的店号。耳濡目染,从小跟从父亲学习古玩鉴定,十六岁,李鸿业就开始独自一人走南闯北,收货送货,对青铜器、北方瓷器、玉器及佛像雕塑建立了极高的鉴赏能力。解放以后,他多次将自己与父亲经营一生的文物捐献给当地政府。1956年,被调进上海博物馆之后,李鸿业亦因其出色的专业能力而被委以重任,负责上海博物馆的征集工作。

李鸿业的日记记在巴掌大的小本子上,薄薄几页,每日不过一两句,忠实记录了1959年3月至8月的近一百五十多天,李鸿业与马承源跋涉西北,为上博征宝的历程。

1959年8月25日,李鸿业写道:“25日去龙门石窟看了一天、拍了照片、回洛。”

再看上博的藏品登记卡,5件注明出自龙门石窟的藏品中,四件都是于1956年至1957年间,自北京振寰阁购入。其中地位最高的唐代佛头像购入于1957年7月,时价80元。原坐落于北京琉璃厂东街70号的振寰阁同样是1949年之前业内颇有声誉的老字号。李柏华说虽少时未及细问,但料想那几尊佛像是父辈们当年凭在古玩界多年的积累逐个发现收下的。1959年8月25日那天,马承源拍下了李鸿业在卢舍那大佛前的背影,那日,他们也必当寻找过那些流散佛头的原位吧。

“我父亲是1984年过世的。1995年,上博在人民广场新馆建成。在雕塑馆布展时,马承源馆长多次说过,这尊唐佛头的原位在龙门石窟奉先寺。”李柏华道,“上一代人留下的线索,我们用科技手段证实了。”

白云苍狗,密布于伊水东西两山的峭壁上的龙门石窟,南北长达1公里,现存洞窟像龛2345个,造像11万余尊,千年前那一声声穿云裂石的锤击斧凿声已幻化为洋洋荡荡的梵音,回响在山谷上空,日日夜夜。据《新民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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