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捐款
□黄大荣
村委会的人到各家各户宣传疫情防控去了,被口罩捂了大半边脸的童伊,统计收到的捐款。统计表里,怎么没有木根的名字?以往,给困难群众或者灾区捐款,他总是最积极的。童伊这才想起,前几个月的党费,木根也是托人代交的。
木根是退休后从县上搬回没水村的,村里每月5日收党费,木根这一天都会来村办公室。翻翻柜子里的旧报纸,听听童伊说一阵近期的新鲜事,待上大半晌,再慢悠悠翻过那座山,回到没水村。
木根上一次来村委会办公室,是在一场暴雨后,沾满稀泥的解放鞋准时踏进了办公室。童伊给他拿出最近几个月的《人民日报》,木根戴上老花镜,坐在木凳上慢慢翻看着。
由远而近的大卡车轰鸣声,在村委会办公室门口歇了下来。一个小伙子站在车后厢的前头,大声嚷道:“童文书,冉家桥被大水冲了,我带人去抢修!”
“冉家桥?”木根念了一声,丢下手中的报纸,夺门而出,向着启动的卡车吼道:“张二娃,等等我!”木根平常走路慢悠悠的,这次跑起来却健步如飞。
冉家桥,两丝河上的一座木桥。两丝河上游枯水时,人都能踩水而过,涨水时却能翻进岸边的农田。两丝河上的冉家桥,由几根大树桩支起柱子,用厚木板铺起桥面,历经几十年,桥面已磨平,桥柱已损坏。木根几次奔走呼吁,找到乡里、县里,求花点钱维修老桥,却一直未果。
汽车到桥头停下,人们急忙下车,纷纷跳进河水。木根不听劝阻,不顾年老,加入了修桥的队伍。
木根在抢修时受了伤、受了凉,回到没水村后就病倒了。吃遍了山里能找到的药,也不见好转,这才让老伴陪着,悄悄去县医院,一检查,肺癌,晚期。
病情被木根严格封锁,连在部队的儿子打电话时也没泄露。整整3个月,病情逐渐加重,木根已粒米未进,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守在床头的老伴听到木根微弱的声音:“叫——他——回——来。”老伴伏到他的面前:“是要儿子回来吗?”“小,童!”木根吃力地吐出两个字。
童伊正要关门下班,办公室的电话响起:“小童,木根大爷快不行了,他让你来一趟。”童伊赶到医院,木根从病床上艰难地坐起来,颤颤巍巍地从内衣袋里摸出一叠钞票,双手递给童伊:“除了这个月的党费,另外的钱,帮我捐给武汉吧。可能,这是我最后一次捐款了。”
童伊接钱的手不住地颤抖,泪珠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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