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倾倒的艺术
李营
夏天,中午的太阳直直从头顶打落下来。
繁华的商场人来来往往,不同的方向在马路上构成同一张图——忙碌。
十字路口的马路边,一个老人坐在那里。刚刚好,一半阳光照射着,一半树荫遮蔽着。他在这半明半暗的光里操着一把板胡,卖力忘情地拉着。
板胡的声音很奇怪,有着一股豪迈和说不出来的凄厉。站在那里听了一会,就感觉到一些恍惚。老人眯着眼,苍老的双手握着琴弓,左右变换间,泄出一段质朴而特别的乐声。
老人操着方言,给我介绍琴和歌,我在一串串难懂的句子间摘取字词,迷迷糊糊听出来“河北”“样板戏”。
说到“样板戏”,老人浑浊的眼睛似乎又亮起来了,我们想到的是那段枯燥的岁月,却也有人珍惜那段岁月留下的美好乐曲。
接着,他又给我拉起了《铁窗曲》,嘴里唱着词“手里捧着窝窝头……”他为身处监狱的作者动情,他为孤独和寂寞演奏着。
他说拉板琴的难度之高,以至于后继无人。年轻人吃不了这种苦,要拉好板琴绝非易事。我顿生好奇,请他让我拉拉这把琴。
他给我腾挪了位置,我开始接触这把有温度的琴。轻轻地拉,发出了难听刺耳的尖锐声音,不仅如此,拉动琴弦需要巧劲和力量,没学过的人第一次接触大概都会望而却步。
注意到板琴的表面大量的灰尘,以及粘在边边角角有点脱落的胶布,这一张琴上,把时间的印记体现得非常清楚,剥落的漆皮在拉琴人的弹奏中震颤着,摇摇晃晃地走进时间里。
中午的车站人来人往,我也只是其中匆忙的脚步之一。告别老人,我撑着遮阳伞上了车。老人仍在半明半灭的光影里,微微弯着腰,在空气里倾倒一段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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