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柳鸣九 ●江耀进
我说柳鸣九
●江耀进
上世纪80年代，如果说一本书能影响一代人，柳鸣九先生编译的《萨特研究》就是其中厚重的一本。
这本书作为曾经的心灵历程的“标识”，多年来我一直珍藏在老家书橱里。大红底色，一幅黑白分明、线条有力的萨特头像，占据大半封面。当时采用这种红颜色，本身就让我惊讶。它应该是“灰色的”呀，要不就是“黄色的”，就像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内部出版的灰皮书、黄皮书，封面非灰即黄。
那是心灵荒芜、知识饥渴的年代，一本《萨特研究》让我读得昏天黑地，到底在书页中画了多少红杠蓝杠，到底读了多少遍，现在我已记不清了！
但我清楚地记得，该书除了有柳鸣九写的长篇序文，还选了萨特的《人道主义是一种存在主义》《我为何写作》等文论，以及他的小说、剧本，还有世界著名人士对他的评论，包括有关他葬礼的报道。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本书引发了当年的“萨特热”，以及对“存在主义”的大讨论。
中国当代——特别是1978年改革开放以来，人文社科翻译家厥功至伟。尽管40多年过去了，往事并非如烟。我们不该忘记这些“盗火者”：许渊冲、李文俊、董衡巽、董乐山、杜书瀛、涂纪亮、裘小龙、叶渭渠、唐月梅、甘阳、陈嘉映、赵德明、陈众议、赵振江、余中先、倪梁康……这是一串太长的名单，无法列出，随手写下这些名字。
就让我们深深地向他们鞠躬，谢谢啦！
现在，就说说柳鸣九先生。
两年前，偶尔读到一本柳鸣九先生的自述，才知道当年因为他编译这本《萨特研究》，遭遇到很多“麻烦”，受到了极不公正的对待。
我尊敬柳鸣九先生，正是因为他在这种“困境”中，依然初心不改，不停地翻译著述。尤其是在法国文学翻译方面，可以说，他作出了开创性的贡献。他组织编译的外国文学作品实在太多，我难以统计。仅我知道的几部大书，如法国文学丛书、世界文学丛书、《加缪全集》《雨果全集》等，不得不让我脱帽致敬。
如果我没判断错，他应该是当代组织编译外国文学作品最多的学人。另外，他翻译的《局外人》（加缪）《嫉妒》（罗伯特·葛里叶）《羊脂球》（莫泊桑），已成为经典。当代中国作家——特别是先锋作家，几乎没有不受到这几本经典的影响。
前些年， 海天出版社推出了15卷精装《柳鸣九文集》，我挑了其中未完整读过的6本，包括他的《法国文学史》，读后受益匪浅。
柳鸣九今年已86岁高龄了，湖南长沙人。近现代湖南不仅出政治家、军事家，还出了一批文人学者。我不由惊叹：唯楚有才啊！
（作者为马鞍山人，现任《中国广播影视》杂志社总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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