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天风海水白云间”的应对
王振权
在《中国楹联报》2020年第20期广东戚德恩先生《试对“天风海水白云间”》一文里说,革命前辈古大存有个描写广州白云珠水的名句“天风海水白云间”。这是一个列锦格句子,即句子全是由名词排列构成,中间没有动词或形容词作谓语。上世纪五十年代,广州有关单位以此下联征集上联。当时,郭沫若先生到了广州,为其对出了上联:
旭日朝霞红雨乱;
天风海水白云闲。
郭老把下联中的“间”改为“闲”,并说有一个形容词作谓语,表达的意思如何之好。以郭老的影响力,当时自然无人有异议。
戚先生认为,如此处置欠妥:一是有违征集列锦句的初衷;二是为迁就应对句而擅改原出句是对撰者的不尊重;三是降低了对句的难度。戚先生经过多年的不断琢磨,也为古句撰了一比应对句:
松色山光新雨后;
天风海水白云间。
句意为一场新雨之后,白云山的松色更苍翠,山光更明丽。
笔者赞同戚先生的评说,因为随意改动原出句,使绝对变成常对,自然就降低了应对难度,如果可以这样的话,那世上就没有对不出的绝对了,征对也就失去了价值。至于戚先生的应对句及其阐释,笔者经过认真品鉴,觉得其中也有商榷之处。
其一,关于以“后”对“间”。古句第七字“间”,系取《现代汉语规范词典》“间”之第二义项“②(名)一定的范围之内,如区间、人间、夜间、期间”,属于表示方位的名词。戚句第七字“后”,系取《现代汉语规范词典》中所收两个“后”字头中第二个字头之第一义项“①(形)时间上比较晚的,未来的(跟“先”“前”相对),如后来居上、日后”,属于表示时间的形容词。愚以为,以形容词“后”应对名词“间”,属性不同,品类有别,似乎欠妥。况且戚先生认为郭老把古句中的名词“间”改为形容词“闲”是“降低了对句的难度”,可他的对句中“后”也同样是形容词,这不但“降低了对句的难度”,且有违“词性对品”的要求。
其二,关于以“新”对“白”。古句第五字“白”与戚句第五字“新”,在现代汉语中都是形容词,二者相对并不违背“词性对品”的要求。可是在古代传统律诗对仗及对联中,颜色词是一个独立的门类,如《词林典腋》外编之二为“颜色对”,《诗腋》外编之四为“彩色”,其中所收词语,皆为颜色词对颜色词,而没有颜色词对别的形容词的。古句中“白”字如果按新声读平(阳平)则出现尾三平,因此必须按旧声读仄(入声)才平仄规范。既然声调是旧,那词类亦须依照旧的门类,因此,与“白”相对的应该是颜色词。窃以为,当今对联以别的形容词对颜色词应该属于“允许”的宽对,而只有颜色词与颜色词相对才是最为严谨的工对。既然是公开征对,那应对句须是最佳的选项,不允许有任何纰漏,否则,应对句就失去了其价值,征对目的自然难以达到。
其三,戚先生在解析中还说“白云松涛是广州八景之一”。可笔者在羊城八景中只找到“云山叠翠”,未见有“白云松涛”。戚先生居于广东(据其文中所标),对广州的了解应该比我们北方人清楚,未知实际情形究竟如何。
经过对古句应对的解析,笔者有所感触,亦试撰一比上联应对:
榕寺松涛红日下;
天风海水白云间。
此联以“下”对“间”,属于方位名词相对;以“红”对“白”,属于颜色词相对,完全符合传统对仗要求。“榕寺”即六榕寺,为广州著名古寺,始建于梁,初名宝庄严寺,北宋改称净慧寺,苏东坡来游时曾题“六榕”二字,到了明代始称六榕寺。“松涛”,广州白云山有“松涛别院”。句意为红日照耀之下,广州的六榕古寺及松涛别院更为古香古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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