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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了声声伴童年

潍坊日报 2020-08-28 08:42 大字

◎郭沛池

知了是夏天的代言者,没有知了叫的夏天是缺少了点味道的,就像冬天没见到雪花一样。童年时期,知了给了我们一个个丰富多彩的夏天。

第一声知了叫是在麦收后不久,先叫的是比知了小许多的“知知”,叫声很细,但传得很远。听着小知知的叫声,我们也就念起了“知知嚎,嚎热天,有娘没娘往家搬”的顺口溜。随后,与知了同族的“喂呦哇儿”“独吆儿”相继现身亮嗓。“喂呦哇儿”叫声清脆响亮,像锣鼓家什里的“小咣咣”;“独吆儿”的声调相对高亢。最热闹的是大知了开始鸣唱的时候,加之同族们的伴唱,把夏天渲染得愈发火热。

知了的鸣唱,荡起我们心头的愉悦,一场为期一个多月的“捉知了”大戏就此拉开帷幕。

下午放学后,第一件事就是在老家门前沟坡上找知了龟。太阳尚未落山,余晖钻进林间枝隙,洒下桔黄色的斑驳光影,这片每天踩踏多遍的地域依然神秘诱人。此时,知了龟开始破土欲出了。我们像找寻宝贝一样认真审视每一寸土地,芝麻粒大小的黑洞也逃不过我们的眼睛。发现黑洞的那一刻,欣喜不已,用手指轻轻一抠,知了龟的前爪就抓着手指被带出来。如带不出来,落入洞底,就找一根细树枝插入洞中,不一会儿,知了龟顺杆爬出。也有洞深的抠不出来,就用铲子贴近洞边挖一个坑,用手指顺洞往上一戳,知了龟便收于手中。知了龟憨态可掬,攻击性弱,即便很锋利的前爪也不用力挠人。收获的知了龟很少舍得用油炒食,而是做饭时顺便埋在锅灶火灰中烧烤,烧熟了的知了龟别有一番美味。

晚上,知了龟爬上树枝开始蜕变。吃过晚饭,我们带上手电筒或点上煤油灯,继续照寻。有的知了龟刚稳定住身子,准备脱蜕;有的已露出半块膀背,在颤动着用力挣脱;有的已蜕至尾部,形成“倒挂金钩”之状;还有的脱蜕完毕,趴在蛹皮上舒展着翅膀,绿色中那夺目的金黄色煞是诱人。还有一种捕捉成熟知了的方式是“火光引诱”,在树下点起柴火,用脚踹动树干,受惊的知了只顾往火光处飞,纷纷扑落地上。

用面筋粘取,是我们捉捕知了的另一种方式。抓一把麦粒往嘴里一塞,嚼碎取出,放水里洗净淀粉和麸皮,一块面筋就制作完成了。连续嚼洗几块,再用树叶包裹,以防干结。粘知了一般是在晴朗天气的最热时候,此时的知了叫得最欢,顺声可寻,翅翼干燥,容易粘附。我们常去粘知了的地方是村后的河北岸,那里柳树多,知了也多。星期天,吃过午饭,扛起长杆,带上面筋和针线,即往河边进发。河水清澈见底,大朵的白云怕热地投进河底,与倒映在河中的绿柳相衬,树梢像盛开了洁白的花朵。那时的知了真多,树枝上成排成行,不多时就收获多多。当我们拎着用针线穿起的一长串知了凯旋的时候,引来街坊邻居羡慕的眼光,我们骄傲的胸脯挺得老高。

如今,随着人们对自然的敬畏和对生物的爱护意识日益增强,很多人已少食甚至不食知了,我们的童年也永不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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