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面孔 □李子白
幸福,这个经常被人们挂在嘴上的常用语,究竟是个什么模样?说起来恐怕多数人会一脸窘态,语塞发噎。细琢磨,根子在没有恒定的标准,各人有各人的理解。
记得几年前,某电视台曾做过一个“你幸福吗”的调查,记者在大街上向路人随机提问。如此现场调查,得到的回答自然是形形色色的,其中不乏“我姓曾,不姓傅”的“神回复”;更有有意降低了品格“要啥有啥”的解读。我觉得该调查的创意和初衷虽好,却略显准备不足。主要是在做随机调查之前,没有就什么是幸福进行厘清,即有个基本的定义或概念,就像使用网络平台,你得有个界面。以网上流行的说法,幸福就是自己无病、家人平安、工作顺心、生活稳定(大意)。这句话看似平淡,其实极为周全,也很不容易实现。该观点是否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同?没有权威部门的统计,还真不敢妄断。但是,我始终以为,幸福是幸福者本心的流露,绝不是别人窥探或评价出来的。
一直以为人是有两个自我的,即“形我”和“心我”之别。所以,关于幸福,我的理解是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当什么和尚撞什么钟,也即什么年龄段立什么标准。比如说婴幼儿时期,有充足的奶水、有专人看护,那就是幸福;比如说童年时期,有可供选择的玩具、有良好的启蒙教育,就是幸福;再比如成年后的男女交合,阴阳平衡,也就是“饮食男女,大欲存焉”,得顺应自然规律,否则过度的欲望会使幸福感锐减,且落不切合实际的说辞。志存高远,是极具可能的正能量的释放与注解。
当然,成年后的幸福可以划分为不同的层级。一方面是物质的,也即形我的,包括人的吃住穿行及身体健康。这是舒适度的考量。买不起房,买不起车,挣一点工资,遭遇物价飞涨,捉襟见肘的生活会使人郁闷加失落,打死我也不会承认自己在幸福的档位上。而身体方面,咳嗽放屁,上下通气,积健为雄者正是。民间所说的病,多是指肉体上“形我”的伤痛,区别于心灵的灼伤,抑郁、神经了该当别论;另方面是精神的,也即心我的,是指人的独立自由与愉悦快乐。到了这个份,即便你闭上眼睛,你看到的心画,是蓝天白云下牧羊的草原蜿蜒盘桓的秀丽山川,或天宇上雄鹰展翅、搏击长空和弧线性的翱翔,非工笔,那是写意地随性涂抹,交集中不失却自己,独处时囊世于胸臆。其实,心是最宽广的地方,宇宙万物,人间百相,尽收其间,算是一种丰厚的收藏。
不管是IQ还是EQ,即英文词语中的智商与情商,总是让人不时地迷惘。人的性格特征值得尊重,但会来事的人终是“办法要比困难多”,在沾光与吃亏的天秤上获利更多。
有时候精神就是物质、物质就是精神,要完全的泾渭分明,还真不容易。如同郑板桥的“吃亏是福”,此处的福,其实是舍利而求安,看似吃亏却少了别人的嫉恨。把矛盾的两个方面拉扯到一块,解析出一份禅意,这就是哲理!
当然,不少人考虑物质的多些,精神的顾及少许。那是生活把人逼迫得只能面对现实。让我说,真正的温饱问题解决之后,平安顺心就是最大的福气!此境下的无欲也就有了境界。所以说,简约即少欲,简约即忘记,能舍烦忧,必得静气。静则宁,宁则安,安才是幸福的真正容颜。因此,静是幸福的至境。静如少不更事的处子,静如密林石潭中的止水,此境下可以听风,可以阅文,可以面对青山绿水痴愣而思维停顿……只是你如何心静,身体没病,工作顺心,儿女没有拖累,父辈安享天伦。不是财富很多,不须三进:医院见病者的苦痛;牢狱见囚者的懊悔与反省;殡仪馆见亡者的化烟升空。假设眼下去采访反腐中轰然倒下的大咖,他们的回答是肯定的:既不姓曾,也不姓傅!曾有的荣耀,曾经的艳羡,恍然如隔世,岁月很久远……
除夕日,妻子见我伏案执笔,笑问又写啥。告之以此。妻子说答案简单,知足的人常乐和着,不知足的人常不幸福!
妻子的话让我诧异,自己啰嗦饶舌了那么多,真还不如妻子的这两句。最终归结为,幸福其实很简单——知足者常乐!这不,老先人都总结过了,我忙活个啥呀!
遗憾的是,无缘与做“你幸福吗”调查的记者相遇。真要见着了,我会告诉他,幸福的最高标准便是: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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