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6位作家回到故乡、回到文学现场,纪录片《文学的故乡》是一场精神探险 故乡是作家出发的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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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片文学风景,都有着作家故乡独一无二的文化符号。《文学的故乡》告诉您,故人故土为何,给作家进入了文学世界的清晰答案:文学就是从故乡里长出来的。
作家如何将生活的故乡转化为文学的故乡?
为了找到答案,纪录片导演、北京师范大学纪录片中心主任张同道带着团队,跟随6位作家回到故乡、回到文学现场——莫言的高密东北乡、贾平凹的商州、刘震云的延津、阿来的嘉绒藏区、迟子建的冰雪北国、毕飞宇的苏北水乡。
拍摄始于2016年夏天,历时两年完成,又等了两年,直到今年7月播出——这就是系列纪录片《文学的故乡》。
“故乡是作家出发的原点。”诚如张同道所言,“我期待观众通过这部纪录片找到自己的文学故乡,就是我们的精神故乡,就是诗和远方。”
回归文学
怎样把作家们用纪录片的方式表达出来,这对“纪录片老兵”张同道来说非常有诱惑力。
张同道自认是一个“文学的逃兵”,学生时代怀揣着文学梦,最终没有从事文学工作,也没有当成作家,但这个梦一直没有消失。他想着用“文学的故乡”这个选题,用纪录片的这种方式再次回归文学。
2015年冬天,张同道开始做《文学的故乡》策划案,立项通过大概是第二年的四五月份了。而拍摄持续了整整两年。
“之所以时间跨度这么长,很大一个因素在于,要说服这些作家接受拍摄很难,几乎是我拍过所有片子当中最难的。甚至有一些我很欣赏的作家,明确拒绝我说,作家留下著作就够了,不需要影像。”张同道说,他们觉得在摄影机面前很难受。
比如莫言说,人生最痛苦的事就是面对镜头说话,最幸福的事是在酒庄喝酒。他把自己放得很低,总说“我有什么好拍的。”张同道就回道,“您的价值比您预想的可能要大。”
2012年11月,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这是触动张同道拍摄纪录片的原因之一,“我突然意识到应该为文学做点什么”。
“还有一个触动我要拍摄的灵感来自鲁迅先生。假如能把先生生前的音容笑貌留下来,那到现在该是多么大的一笔财富。”为此,张同道认为,莫言等这些作家还都年富力强,并且已经取得了非常高的世界性文学创作成就。应该在他们表达能力、思想能力都非常好的状态去拍、去记录。
于是,在《文学的故乡》里,张同道坚持请求每位作家回故乡,就是希望作家重返现场,回到真实空间,情有所动、心有所感,触发自然而内在的反应。
文学版图
“六位作家,六座高山,我要一座一座攀登、品味、思索,留出足够的耐心、韧性与节奏。”张同道如是说,这是个人投入心力最多、耗时最长的一次审美之旅,“这种紧张、焦灼、兴奋与疲劳交织的纯粹时光,沉淀为生命里一道深深的刻痕。”
从零下42摄氏度的北极村,到海拔4400米的巴郎山,从油菜花盛开的苏北水乡,到高粱红透的高密东北乡,秦岭深处,黄河岸边,拍摄团队绘出了一副中国当代文学版图。
而每一个文学空间,对应的是一位作家的文学坐标。
莫言创造了高密东北乡这么一个热烈浓郁、粗犷豪放的文学王国;贾平凹小说的故事植根于秦岭山系和秦楚文化的土层;阿来小说带着嘉绒藏区的青稞、草场、雪山和土司传奇;刘震云小说带着中原大地的麦田、苦难、幽默和历史故事;迟子建小说带着北国的冰雪、蘑菇、林海和秧歌;毕飞宇小说带着苏北水乡的河流、水田和小船。
每一片文学风景,都有着作家故乡独一无二的文化符号。那个小小的故乡,是作家、也是文学的解锁“钥匙”。
当拍摄完《文学的故乡》,张同道明白,每一位作家都是被命运选择的人,都是一片土地的代言人,“与其说作家选择了土地,不如说土地选择了作家”。
就如迟子建说:“当我童年在故乡北极村生活的时候,我认定世界就北极村那么大;当我成年以后,到过许多地方,回过头来一想,世界其实还是那么大,它只是一个小小的北极村。”
文学故乡
毕飞宇自称没有故乡,也不愿回到出生的村庄。拍摄时,只得找一个相对古朴的村子。然而,当他在村里漫步一圈后,决定“还是去杨家庄吧”。江苏杨家庄就是他出生的地方。在一个模拟空间里,他找不到自己的童年。
30年别离模糊了记忆,左问右寻,在一片河湾前,毕飞宇似乎找到了记忆的版图,却无法印证。他疑惑地四处打量,突然拍了一下脑门,“啊”的一声转过头去。镜头里,毕飞宇宽厚的背部微微抖动。长达1分40秒的静默之后,他转过头,擦了一下发红的眼圈说“就是这儿”——杨家小学,他出生的地方。
那个沉默的背影,仿佛诉尽了一切,那是最深的隐秘与创作的内在动力。毕飞宇撑一支竹篙,划船驶过故乡的河流,一路遭遇《青衣》《玉米》《平原》《推拿》里的人物。苏北少年的起点就是这个不过生活了五年的地方。
故乡,是游子的乡愁,而乡愁是发生在土地上的记忆、是跟随一生的童年。
莫言说:“作家的故乡并不仅仅是指父母之邦,而是指作家在那里度过了童年,乃至青年时期的地方。这地方有母亲生你时流过的血,这地方埋葬着你的祖先,这地方是你的血地。”
这“血地”,就是文学的发生现场。张同道找到了纪录片的“魂”之所在,故乡是土地、房屋,是童年,哪怕是故乡的一棵树,一处断墙都可能承载着记忆,这是有情感力量的。
所以,当莫言等最后一批乡土文学作家回到了生长的地方,站在出生成长、爱恨交织的土地上,故人故土为何,且他们如何进入了文学世界都有了清晰的答案——文学就是从故乡里长出来的。
跟随作家回故乡成了最珍贵的影像。“从故乡的背景出发,去呈现一个作家的道路:他的成长与创造、他的归来与出发、他的亲情与回忆,都会彼此映现,更深刻地传递出作品的意蕴,以及那些隐约闪烁的原型形象。”《文学的故乡》总策划、北京师范大学教授张清华说,对纪录片的关注,会激发更多人对文学的兴趣与多元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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