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虽短 爱却绵长
□ 侯春燕
“母亲检查出了癌症，父亲收拾行李，第二天就要去内蒙古打工。我说父亲疯了，不去医院陪母亲，跑内蒙古干什么?父亲说内蒙古挣的钱多。母亲住了三个多月院，父亲一次也没来过医院，但每次医院发来催款单，父亲很快就把钱搞来了。”
这是杨遥的中篇小说《父亲和我的时代》（原载《人民文学》2020年第5期）中的一个情节。
小说中的父亲，是一个典型的农民。他对妻子的深情，让人感动。
父亲对母亲的爱，理智果断。母亲生病住院，父亲来不及悲伤，远去内蒙古为母亲挣钱治病。母亲住院3个月，父亲一次也没去过医院。父亲不是丢下妻子不管，是他深知，这个时候，最重要的事，是找钱。有了钱，病才可以得到有效治疗。病治好了，才会有更多的日子相依相伴。
父亲对母亲的爱，耐心细致。母亲出院后，父亲从内蒙古回家，他给母亲煎药，还要干农活。即便每天忙得晕头转向，但他仍要收拾家里，带母亲去县城化疗，总要把胡子刮得干干净净，换上走亲戚才穿的衣服。他要母亲住在整整洁洁的屋子里，看到的人也是精精神神的，这样，母亲的情绪、精神，才会好起来。
父亲对母亲的爱，深沉绵长。上天有时也很残忍，它没有怜惜父母的感情。一年后(2003年)，母亲去世了。小说写道，“父亲刚五十出头，顿时变得像被海浪冲到沙滩上的泡沫。”父亲再不讲究穿着，不与人玩笑和说话。整个人黑乎乎的，看上去比60岁的人都老。他自责，没有挣更多的钱去更好的医院为母亲治病。母亲去世10多年，父亲一直独自一人，守着老屋，哪也不去。
父亲对母亲的爱，日久弥新。多年后，儿子结婚生子，父亲也找到一条生财之道，日子好起来了。但父亲，仍然时时怀念母亲。他对儿子说，“要是你妈现在活着多好，帮你们看看孩子，我种点儿地。她没福气……”说着就落泪了。
小说中，虽然父亲早已焕发生机，活出了崭新的人生，但母亲，离世多年的母亲，仍是父亲心中最痛惜的人，念念不忘的人。
在作家杨遥的笔下，父亲，情愿为母亲孤独到老，情愿在老屋为母亲孤守终生。
父辈们的爱情，没有时间与平台可撒狗粮，却一样让人泪眼婆娑；没有诤诤誓言，却一样天长地久。
生命虽短，爱却绵长。父亲不会表达，他只是朴实而坚定的忠诚于内心：牵了你的手，一生一世一起走。
所有绵长的爱，都是细水长流中的脉脉温情；所有忠贞的爱，都是漫长岁月中的相偎相依；所有的不离不弃，都是锅碗瓢盆中的交响协奏。
愿你我，愿我们，都拥有一份不因时光而老去的爱情。
感谢作家杨遥的小说《父亲和我的时代》带给我们的，“父亲”那份至真至纯至美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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