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 □张玉洽
母亲,多么伟大的称谓。我们把祖国称作母亲,我们把黄河称作母亲河。世界上没有比母亲再伟大而温暖的词汇了。
是母亲给了我生命,把我养大。人在最苦、最难、最怕时,会不由地说:“我的娘”。
我的母亲今年98岁,是十里八村最后一位文盲,也是一生没有自己名字的人,还是唯一的一个“小脚老太太”。现在,她每天主要做两件事:一天三泡茶,电视紧相伴。她今天尽享盛世之幸福,是她老人家一生修来的,也是新时代的一个缩影。常有人问她长寿的秘诀是什么?她老人家总是说:“是我赶上了太平日子。托共产党的福。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我的今天,就没有我这五世同堂的大家庭!”
我们家是一个茶叶经营世家,这给我母亲一生好茶创造了先决条件。母亲好茶,但从不喝浓茶,总是淡淡的。她老人家边喝茶边看电视,全凭看画面、听声音,至于字幕,再清晰对她也无用,因为不认识。母亲一生尝尽了不识字的苦头,遂,她发下誓言,宁可吃不上饭,也不能不让孩子上学,累死自己也不能影响孩子读书。绝不让后人中再出现一个文盲。
记得我十岁入校读书时,姐姐就已上四年级了。在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末,我们一家八口人,弟弟妹妹还小,只有我和姐姐能帮母亲做点家务。自从我上了学,夜里推煎饼面粉时,母亲就不再叫我和姐姐帮忙了,全都是她一个人推,推后还得一个个烙出来,再做好饭给我们吃。记忆中,她从来没晚过一顿饭,更没让我们上学迟过一次到。鲁南人讲究喝糊饾,我们家也是一样,一天两顿全有糊饾。糊饾面全是晚上等我们都睡了,母亲一个人去轧碾的。她一个小脚妇女,一人推磨,一人轧碾,一人担水,要吃多少苦流多少汗,无人可知。
我的母亲一生坚守誓言、不忘初心,让我姐弟六个全都按时入了学,得到了正规的文化教育。我姐14岁就到几千里外的内蒙古去上学了,毕业后做了白衣天使,成为了一名“救死扶伤”的医学专家。我小妹妹从事了幼儿教育工作。
“文盲”“张刘氏”这样的名词,在今天的青年人听来有点不可思议,可在男尊女卑的旧社会,妇女没有名字不足为奇。我母亲身份证上的名字就是张刘氏,前面是夫家的姓,后面是娘家的姓,两个姓的后面加个氏,就是她的名。这种人名现在早没有了,可在建国初期农村大部分妇女都是以这种名字登记造册的。那时,农村识字的人不多,不少男子都是目不识丁,妇女就更不用说了。于是,党和政府花费了大力气,开展了扫盲运动,通过办夜校,办扫盲班、路口设识字过岗等一系列的措施,在中国的大地上基本扫除了文盲。我母亲也上过几天夜校,可因为家庭原因,学的时间短,现在早就忘干净了。
我母亲从不随便花钱,可在教育上从不吝啬。特别是孩子们向她要钱,她必须问清要钱干嘛。如果要钱买零嘴吃,她耐心地说服从不支持。如果说要钱买本子、买笔,她立即把钱给孩子,并亲切地交代说:“买本子、买笔不要怕花钱,一定要多写、写好,用完再给你钱买新的。”
改革开放以后,父亲和我先后做了生意。母亲便开始积攒一部分资金,到了我小妹妹考入幼儿师范时,母亲用这笔钱设立了家庭教育奖金。从此,不管是儿子、女儿、女婿、孙子、孙女还是外孙、外孙女婿,只要考上学,获了奖,或获得学位或升职,她都给奖金,以此鼓励。更有意义的是:每次发奖金,我母亲都要事先选好日子,通知全家及近亲、好友,到时齐聚我家,参加发奖会。最近这几年,是我母亲发奖金最多的年份。2018年12月,我的外甥女徐国萍写的文章《如水如歌》荣获了由中国妇女报社、红旗出版社、人民网联合举办的第六届“书香三八”读书活动征文的优秀奖,又作为获奖代表到首都北京领奖。我母亲闻之十分高兴,让我打电话代她祝贺,发放奖金一千元。2020年1月10日,中共中央国务院举行国家科学奖励大会,外甥女婿司荣军作为“国家科学技术进步奖”获奖代表有幸参加了在人民大会堂举行的科学界的最高盛会。我的外孙女司晓雨在中国矿业大学本科毕业后考入了武汉大学硕士研究生。我母亲都为他们发了奖金。
我母亲设家庭教育奖金40年来,共发奖金60多次,三代人都获得过奖金,收到了很好的效果。家中的孩子都能认真学习,成绩优秀。我四个外甥中就有两个硕士生,一个是博士生。这都与母亲的激励分不开。
为激励我们的后人多出栋梁之才,我正积攒资金,准备把母亲的做法作为良好的家风传下去,效仿母亲代代相传,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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