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 老家伙” 90年的我在三十岁时写下这些文字
原创 老Yin 三明治
每日书里有两个Yin,因为他们的名字里都有一个发音为Yin的字,为了区别,年纪稍长些的叫了老Yin,年纪小的叫小Yin。小Yin目前在美国念传播学的Phd,出国前是三明治的实习生。
老Yin其实也并不老,上个月他刚刚过完30岁生日。老Yin是每日书常规班的常驻班主任,班主任介绍是这么写的:“从前是只绿皮恐龙,如今是颗四毛汤圆,明明腹有才华却在自黑+卖萌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坐标广州,热情好客,至今还没吃过福建人。生活中其实是工程师大佬一枚,日常加班到深夜。”
老Yin虽然表面看着玩世不恭,但轮到自己写每日书的时候总是规规矩矩。规规矩矩的意思是说,从来没有“鸽”过,并且不多不少地压着300字的最低线,和对待工作一样显示出一名工程师的严谨。他自己的归因是:“我想这种家与办公室两点一线的生活才是造成这种情况的主因,缺乏变数,没有激情,所以我才把自己逼成了一个流水账记录仪。”
不过如果仔细读,你会发现老Yin的每日书挺好看的,并非毫无激情的“流水账”。事实上要真写成毫无激情的流水账是很难的,情绪一定会顺着笔尖流淌出来,无法遮掩。老Yin的语言节奏很好,加上时不时出现的插科打诨,黑同事朋友顺带手也把自己黑一道,有种在看文字版相声的感觉。在你猝不及防的时候,偶尔又流露出性情,让你心里一软。
我们节选出老Yin在上个月8天的每日书内容,主要和工作有关,和大家分享。写作可以是这样轻松一些,甚至有些无厘头的,不需要有太大负担。铆劲想写一个完整故事的,可以拐弯去隔壁胖粒老师负责的。如果你觉得这个班主任写得挺有意思,下个月欢迎加入每日书不咕班,接受老Yin式催更服务。
文 | 老Yin
Day 01(5.01)
五月是个美妙的月份,除了国人最爱的劳动节,还有组织喜欢宣传的五四青年节,今年会被重视的护士节,以及每个孩子都该记住的母亲节,当然除了上面这些节日,五月还有一个最重头戏的节日——我的三十岁生日。
我听了很多关于三十岁的传言,他们说这是一道坎,跨过这道坎就不好意思自吹是个少年,哪怕青年的身份也得与中字沾边,沦为一个中青年,总而言之到了这个岁数,人就要面对许多事,婚姻、家庭以及离开,那些用无忧无虑的时光做成的沙子已经从沉到了沙漏的底部。
但这终归不是穷途末路,每天早上我还是能看到朝气的晨曦,听见早起觅食的鸟鸣,还有楼上邻居准时的浇花声,这些都是我过去不会珍惜的时光,如今看来却有了不一样的颜色,也许是因为我曾像他们一样朝气蓬勃。
五月的旅程,启航于假期,希望在这个时候,能够迎接一个新的开始吧。
加油,老家伙。
Day 02(5.02)
我疲惫地睁开左眼,本该悠哉的早晨被闹钟吵醒,快乐的情绪摔了一地,身上只剩下超载的负能量,一想到平时我就是这样起床上班,我就感到不寒而栗——居然工作那么久都还没捅人,我真是个韧性十足的废物。
假期的早晨本该好好休息,但人到中年,如果一昧为了休息而休息,那么生活质量会变得很差,因此我才想在这个时候早睡早起,让作息变得更规律,头发长得更茂密,然而计划也不一定赶得上变化,比如现在凌晨三点五十,我也还睁着双眼写每日书,之所以如此,大抵是放不下全勤至今的包袱。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每日书就像我的工作一样,每日写上一段,内容经常缺乏营养,时常为书而书,我想这种家与办公室两点一线的生活才是造成这种情况的主因,缺乏变数,没有激情,所以我才把自己逼成了一个流水账记录仪,每日每夜像个打印机一样输出负能量。
字数要是够了的话,我就拔电源了,要是不够,谁路过帮我补点吧。
Day 03(5.03)
在度过入职初期的迷茫以后,目的明确的年轻人会早早选好要走的路,且不论他们是高飞还是低就,我总是打心底里佩服他们的勇气,毕竟与他们相比,像我一样迷茫且沉默的人只是底层工作者,我们在办公室里任劳任怨地混着日子,天真地期待着岗位与薪水会像人长大一样逐步提升,直到被现实在脸上扇了好几个大巴掌,才明白生活的真谛就是跪着。
我们中的大部分人,都像我一样跪了很久,虽然偶尔会有站起来的念头,但这种念头就是转瞬即逝的,哪怕支起一条腿,也只会因为失去平衡扑倒在地。因此我想得很明白,干什么都是跪,只要跪得不算难受,比如膝下还能垫着,偶尔还能让我站起来蹦跶一下,遇到难受的事情我也就闷着闷着就过去了,不计较得失,不考虑悲喜,先天下之乐而乐,后天下之忧而忧,把活着就当成活着来活,也就没什么苦恼的事了。
哪怕偶尔有人嘲笑我跪着,我也能看着那些趴着的人,做一个五十步笑百步的看客,毫不客气地幸灾乐祸。
Day 04(5.04)
如果五一假期再长一点,我辛苦调整回来的作息就又乱回去了,这是我不想看到的,毕竟年过三十,头发掉一根就少一根,我一个风度翩翩的潇洒中年,可一点也不想变成像阿馒一样的秃头大叔。
与躺在家里的我相比,我勤劳的父母亲昨天就已经回到了工作岗位上,虽然他们嘴上对腰斩假期念念有词,但是身体还是很诚实地去上班了,好在假期时的工作还算宽松,人到岗就成,对上下班的时间没有太多限制,大路也不像正常工作日一般拥挤,因此他们的脸色倒不算太难看。
晚饭的时候与父母聊起工作的事,父亲在听完我的讲述后沉默了一会儿,我意识到我可能在某些方面我已经站到了他的前面,就像我的上坡遇到了他的下坡,我猜他的心里大概想起了前浪与后浪的故事,只是他没开口,我也只是用力扒完碗里的饭,然后默契地离开饭桌。
我也会羡慕新来的年轻人,更何况快退休的他呢。
Day 05(5.05)
领导在部门群里说要聚餐,实际上因为疫情的原因,我们部门已经很久没聚过餐了,难以想象去年的时候我们一周能喝上三天,当然我要解释一下我们并不是公款吃喝,也没有厚着脸皮让什么乙方出钱,之所以能有那么多聚餐,主要就是靠我的一张嘴。
“发工资了,不得庆祝一下?”
“出差回来了,不得给你接个风?”
“项目完成阶段验收了,指定得喝上一壶吧?”
“帮你搞定这么重要的一件事,你不得请我们吃一顿?”
总而言之,仗着我厚得连锥子都刺不穿的脸皮,什么样的理由都给我拿出来用过,由于部门去年才组建,所以开始的时候大家都还有些单纯与拘谨,哄着哄着就被我拉上了贼船,如今这些借口已经不好用了,同事们都对我有了很深的戒备之心,相信他们在私底下的交流中已经发现我其实一次钱都没出过。
不过那么久没喝酒,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顶住呢?
Day 06(5.06)
回家的车上,我打了个嗝。
立夏过后,连夜晚的空气都有了灼人的温度,疫情期间的马路车并不算多,代驾大哥小心翼翼地盯着导航,生怕自己不小心开过了路口,我身上的衣服有股湿臭的酒味,也不知道刚刚是哪个混蛋把酒洒在了我身上。
群里的同事纷纷报了平安,喝酒最多的人反而最爱照顾人,他给没报平安的人挨个打电话,最后还把电话打到我这,我又好气又好笑地跟他说明天见,他也跟我说句明天见就挂了,代驾大哥瞟了我一眼,似乎十分鄙视我们这些表面兄弟。
我其实一点也不喜欢喝酒,但是工作上似乎总归避不开这种没有主题的酒局,有的人喝到在角落抹眼泪,有的人嚷嚷着要去下半场,我只觉得头疼想回家,还好家里还有父母等着我,比起一些孤家寡人的广漂,我可幸运太多了。
五月的工作始于宿醉,后面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但那又有什么所谓呢,今朝有酒今朝醉。
Day 07(5.07)
人生最灰暗的事,就是在赶回家的路上遭遇爆胎。
烈日曝晒了一整天的高速公路上,一部打着双闪灯的车晃晃悠悠地靠右行驶,车里装着几个昏昏欲睡的灵魂,辛苦工作了一天的上班族们刚刚经历了汽车意外爆胎的事故,所幸一年来丰富的换胎经验让他们很快就重新启程,如今的公务车要是没开够三十万公里都不好意思出来见人,每部车都是伤痕累累,历尽艰辛。
据部门里的大哥说,其他部门有弟兄把车开爆缸了还不知道咋回事,硬是再开了一会儿把发动机开垮才停下来,这事儿在公司大会上被点名批评还当众检讨。现如今已鲜少设置专职司机的岗位了,因此这群缺乏知识的半桶水成了祸害公务车的主力,这些公务车都是上了年纪的老爷车了,他们比我在公司待得时间还长,遭受的毒打可一点不比我少。
最难过的是,买新的公务车似乎遥不可期,国有企业在车的指标上限制得非常死,只有胆子大的领导才敢下这样决定,我们只能把这些老爷车的剩余价值再压榨压榨,争取上个五十万公里的里程。
想到这里我就觉得丧气,我可再也不想开这样的车了。
Day 21(5.21)
临下班前一句不算承诺的承诺,把我囚禁在电脑面前。
“今晚发给你。”——我对领导说。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一十六分,我打开电脑的第三个小时零二十七分钟四十二秒,说那么多其实并不是想学王家卫或是我数学特别好,只是为了凑字数。我曾经为了拒绝在家加班卸载了家里电脑的WPS与WORD,没想到我还是太天真了,此时此刻,我正在用石墨写报告。
石墨其实挺好的,特别适合工作用,于是我推荐给了办公室的小姐姐,于是我每周都要在石墨上写一周总结,甚至于是整个部门十八个人都要在这里写总结,不对不是十八个人,两个领导不是人,啊呸,两个领导不用写总结,他们只需要把总结里的内容挑一下,在周一晨会上给上面的老板们随便说两句,就变成了他们的功劳。
我这么说并不是想责备领导们剥削我们的劳动成果,实际上归纳总结也是能力不是,至少他们努力过了嘛。
不说了,我继续回到我的另一个页面写报告了,还有两千字呢。原标题:《“加油,老家伙”,90年的我在三十岁时写下这些文字|三明治》
阅读原文
新闻推荐
本报7月1日讯(记者张群通讯员李丽娟)“调查措施审批权限中,最难区分的有哪些?”6月30日,在天桥区北坦街道,纪检监察干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