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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花,诗人

华西都市报 2020-06-27 02:38 大字

树德中学(宁夏校区)高2019级9班沈天灏

世间有一江,观之可通史。一个从来不是主角的“有人”,他选择背对众生,一朵昙花一现的浪花,选择翻涌不已。他们似乎失败,却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失败——犹未败也。

不知几时起,江中孕育出了一股水流,它纯洁无瑕,在那遥远的上游也不过是普罗大众的一分子,却有人称之为正则,也有人称之为灵均。当第一条暗流涌动之时,第二条、第三条也蠢蠢欲动,接着愈演愈烈,卷起河底的阵阵泥沙,黄浊不堪,它们只是学着效仿第一条罢了。正则却清楚,水本来就是无瑕的,于是他抚去泥沙,保持自己的纯洁之体。异类会被冲击,被掀翻,被排斥,极力想净化暗流的它最终遍体鳞伤,无奈地作为一朵腾在水面上的浪花,看着其他浪花涌起又在江水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它是一朵不曾污濯过一寸身体的浪花。

而远在国都中的屈原,一位儒雅自信、前途远大的年轻人,行冠礼而作《橘颂》,怀贵族血统而高傲自尊。“举贤而授能兮”“循绳墨而不颇”,本是一位浪漫多情的诗人,在理想与现实中挣扎;本是一位富于热情的大政治家,在与邪恶剑拔弩张;本是一位纯洁要强的贵族战士,在面对群小时不屑一顾。他真心为众生谋福,想用温热的手掌去融化冰凉,却发现只是世俗的铁笼。于是他制芰荷为衣,集芙蓉为裳,保持自己的芳泽。

当江边的兰草开始想要生长,它会靠近浊流,因为它很需要,而一朵清澈的浪花并不能带来什么,它热心经营,最终不过荒蒿野艾罢了。浪花仅冲刷着一处土地,栖息着一株香草,浓郁的香气难以消散,有“金枝玉叶”其上,“凤栖龙舞”落于其上。可惜世人连花草都分不清啊,硬要说浇灌它的不是好水,毁了一株香草,殊不知自身馥郁芬芳又何需他人了解!屈原不理解邪恶与不公,被世俗抛弃又何妨。何患无知音!诗人是埋藏在江底的金子,尘垢不染,千万年后依旧熠熠生辉。屈原以其芳泽的品质影响着一代代后人。一个诗人,为国为民,任何一个时代都需要这良心。

尽管黄钟毁弃瓦釜雷鸣,尽管谗人高张贤士无名,尽管举世皆醉而我独醒……头戴巍峨之冠、身着香草之服的诗人,吟诗行步于汨罗江畔,探视水中,一朵浪花不期而至,倒映其中,像是一个屈原看着另一个,抱石而投江,两者合为一体,江水涟漪震荡不已,直指下游,其中有他的血与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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