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存昕:我常常追问自己到底对不对
原创 冷梅 生活周刊 来自专辑上海访谈
濮存昕
1953年出生在北京市东城区,祖籍南京市溧水区,国家一级演员。
1969年作为知识青年赴黑龙江参加生产建设兵团。
1977年回到北京,考入空政话剧团。
1987年正式调入北京人民艺术剧院至今。曾任北京人民艺术剧院副院长。
现任中国文学艺术界联合会第十届全委会委员、副主席,中国戏剧家协会主席、中国表演家协会副会长。
他主演过数十部优秀的话剧、电影、电视剧作品,深受民众喜爱,曾凭借出演《光荣之旅》《一轮明月》,获得金鹰奖观众喜爱的男演员奖、金鸡奖最佳男主角奖,入选《中国电视剧60年大系·人物卷》。
近年来还义务从事艾滋病知识的宣传。2006年10月获“宋庆龄樟树奖”。2003年获评2002年度“感动中国”十大人物之一。
1953年,濮存昕出生在北京一个文艺世家,父亲是著名的话剧导演和演员。打小儿,他就被父亲的舞台扮相深深吸引。许是天赋异禀,许是环境造就,四五岁的学步小儿对舞台表现出了过人的领悟力。6岁的他初出茅庐,参加南京少儿话剧大赛。登台亮相,天资初现,最终一举夺冠。
然而,演员之路却异常艰辛。从小他就吃了不少苦。濮存昕患过小儿麻痹,那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痛,痛到站不住、走不了,只能搬个小凳子当支撑,一点一点往前挪。后来,他终于等来了手术排期,但脚弓展开手术却异常复杂。十指连心,痛入骨髓。看着疼到满头大汗的儿子,父母心如刀割,说道:“昕儿,我们不治了,不遭这个罪了,爸妈养你一辈子!”但他却仰起小脸儿,坚定地说:“我能忍,我要站起来,我还想当演员!”
8年的上山下乡,9年的空政话剧团龙套,生活的万般磨砺也造就了濮存昕一身好武艺。若干年后,聚光灯下,他终于成为舞台上的那束光——一生以演员为幸,为舞台而狂,以舞台为命。如今,67岁的濮存昕,舞台上演过近30年的李白,唐代著名浪漫主义诗人也在塑造着他。“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他说,舞台表演这一行当,是他一辈子的命。只要站上舞台,他就要扪心自问一句:“我究竟对不对?”
本期焦点人物 濮存昕
青年报记者 冷梅
1
爱之切恨之深,
国有院团真的需要改革。
青年报:现在你每年在话剧舞台上的表演时间有多少天?
濮存昕:退休之前,每年我会演8—10部戏,有北京人艺的戏,林兆华工作室的戏,国家大剧院的戏,以及外单位的戏,也包括一些诗歌朗诵等舞台艺术作品,加起来每年有100多场,这样的工作节奏持续了10多年。
原创剧,一般持续2—3个月的排练时间,复排的戏一般需要10天到半个月左右。碰到年末大戏,或者复排间隔较久的戏,排练时间还会拉长。如果一年里头,排演2—3部原创剧,基本7—9个月时间都在排练。每天的排练时间一般都是下午一点到晚上八九点。
青年报:作为中国戏剧家协会主席,你也身兼使命。就你认为,国有院团应该如何发展?是否可以考虑更多创新的方式与市场接轨?
濮存昕:我觉得国有院团真的需要改革,应该以艺术生产为主线,但目前从管理体制来说,则是以行政单位为中心,非业务人员占比有50%,在人员结构中一直存在发展的瓶颈,而庞大的行政人员结构,也会让戏剧演员的薪酬体系与市场行情相对脱节。表演院校培养出来的年轻人更愿意去拍电视剧赚快钱,花几年时间投入在舞台艺术的人越来越少。
国有院团管理体制面对几重压力:第一是面对资本市场,管理没有优势,面对开放的文化市场,又受到影视娱乐产业的冲击。作为高雅艺术,中国的话剧应该与世界话剧进行对话,但是与世界所有戏剧院团对话时,我们的优势真的不够。第二,来自于系统内部,艺术院团的经营管理尚未找到合适的切入口,走了不少弯路,艺术规律与系统之间尚存矛盾。第三,来自于青年演员的培养。影视业的商业运作,影视明星对表演院校学生的感召,让年轻人不断受到诱惑,最终使得舞台创作中艺术后备力量特别匮乏。
年轻人不再注重舞台的表演基础,导致基本功不到位。速成的表演艺术教育,让很多年轻演员忽略基本功,只追求站到舞台中央成为著名演员、获奖演员以及高收入演员。我们已经回不到父辈(对表演的追求)那时候去了。还有个人主义和团队精神的平衡,应该是专业性,是对舞台艺术的一种尊重、一种崇尚。所以有时我们跟年轻人谈扎根表演艺术,回归舞台,但是当它与个人主义发生矛盾时,我们没法说动他们放弃名利,回到舞台创作。
青年报:市场经济是推手,国有院团同样需要考虑票房,盈利与否,来圈定排演周期表和剧院场次,当下舞台艺术应该是深受各方掣肘吧?
濮存昕:我也做过北京人艺的副院长,对我来说,一直都做得不太好。其实,是有一点困难的。我们面临的问题就是市场化,全国有若干大剧院,国家大剧院、上海大剧院,包括东方艺术中心,都是1200—2000个座位的三层楼大剧场。而对于话剧这种舞台艺术,发音方法、语言的张力来自表演的能量,需要通过演员的原声来体现它的专业性。
但是现在考虑到票房,全国巡演不可能不选择大剧场。而在大剧场就只能使用麦克风、辅助话筒等扩音设备,表演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我们北京人艺多年来还在舞台上坚持使用原声,就是为了尽量保留住舞台表演的原汁原味。我们这代人在戏剧表演上深受老一辈艺术家的影响,会在舞台上满弓满调地说台词。同时,年轻演员面临诱惑,他们已经没办法进行这样严格的基本功训练。像我,就一直拒绝使用话筒、麦克风,我希望尽可能去保留舞台的艺术性。
比方说,中国戏曲,原来200人的剧场,就算大剧场了。演员唱腔和戏曲乐队配合,从不用话筒。这种原声舞台呈现,最佳搭配就是一二百人的剧场。一旦用上话筒,演员就不会“掏心窝子”使用自己的丹田之气“脑后摘筋”(行话)。这些都属于舞台艺术所面临的压力和困境。
2
你要找到标准,
抬眼看到比你强的人。
青年报:对你个人的表演生涯,影响最大的人是谁?
濮存昕:其实,有很多很多人。我父亲一定对我影响最大,父亲苏民是北京人艺第一代演员,也是人艺老一辈德高望重的导演。同时,他也带学生,王姬、宋丹丹、徐帆、陈小艺、江珊,也包括我,都是他的学生。他在家里教学,我不是在册人员,总是跑到内屋,竖起耳朵偷偷听,然后用纸笔记录下来。选择演员生涯,真的是因为我父亲。后来,下乡去了北大荒,很自然就进了宣传队。等到了24岁,从黑龙江回到北京,只能去街道工厂做工。如果这样下去,一辈子也就看到头了。我只有考文工团才能改变命运。
正逢空政话剧团招生,我就考上了。在空政待了9年,又到北京人艺。在我整个艺术成长道路上,有很多前辈帮过我,例如郑榕老师、蓝天野老师、林兆华老师……
后来,我又跟着林兆华做新戏剧。甭管它的结构也好,关键契机也罢,包括它的初心和实践,一下子打开了我的思路,原来还有这种方法,戏还可以这么演。大导林兆华确实在背后推了我一把。是他让我成为具有现代艺术审美和现代思维方式的演员。我本身也愿意接受新事物,不古板,唱歌、跳舞、体育运动,还有绘画和书法,从不局限。包括中国第五代电影导演田壮壮,都对我产生了很大影响。
等到了40来岁,我就在想,唉!我还能干些什么?当我特别迷茫时,又开始朗诵。孙道临老师、乔榛老师、姚锡娟老师成了我的新榜样。我突然发现自己的嘴,台词基本功怎么那么差,然后我又进入中国剧协,和戏曲演员在一起,他们的唱词儿,每一个字、每一句腔,哪怕一个板眼,都特别讲究。因为我没有进过专业院校,而且那时候已经有些名气了,你就交出这样的台词,表演功底,实在很丢脸。反观之下,我才发现台词功底如此重要。
青年报:上世纪50年代出生的人,身上有着属于这代人的性格标签,特别能吃苦。而在你个人身上,不论对表演的用力,还是对人生的诠释,似乎都能感觉到特别能吃苦,你自己的经验是怎样的?
濮存昕:你看我们这代人,经历过上山下乡,16岁时我决定了自己的命运,自愿前往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当了一名下乡知青。知青八年,我这个城里长大的孩子学会了收庄稼、盖房子、架电话线,还当过马倌。然后,有机会回到北京,还当过待业青年。后来,我终于找到了自己一生钟爱的职业,就是演员。
这个过程中,吃了多少苦,上过多少当,这些辛酸无需赘述。我40岁以前,真的是默默无闻,急得我是干瞪眼直跺脚;名和利来了以后,你会做何选择?突然之间,你就成名了。你需要找到标准,真的要抬眼看看比你强的人。
青年报:那你觉得,在当下,如何才能当好一名演员?
濮存昕:我希望演员能成为“学者型”演员,不是要求他们一定要做理论创作,要去写书,他的思维要跟得上文学的发展;同时,也需要有一点哲学的思辨能力。去认识生活,他一下子就能理解概括,并能高度提炼,有发现能力,有理解能力,也有表现能力。
我可以通过我的生命,去表现各种各样的人,古今中外,任何一种角色。你可以在莎士比亚戏剧中,扮演国王。国王这个角色太不容易了,我看过全世界不下10部《哈姆雷特》,世界各个剧团的版本,可是对国王我始终没有探讨清楚。我看了这么多之后,就会提出质疑,提出新的创作方向。如果除了杀人这一点,其他理由都能站住脚,国王这个角色就不是一个绝对的坏人。这些理由都值得重新被解读。他不是一个简单的,只是让你去批判的人物,他是具有探讨价值的人物。正是这个原因,让我决定60多岁了还要出演国王,我的创作兴趣就是这样的。
3
基本功是安身立命之本,
专业方面需追求极致。
青年报:2018年排演的《暴风雨》,是和英国的著名戏剧导演提姆·修普合作,他曾执导过多部莎士比亚戏剧作品。那时,你已经65岁,饰演濮思洛。你怎么样看待这次合作?
濮存昕:拍戏过程,我需要接受一个外国导演怎样去改造我,如何去解构戏剧。起步,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导演不让你背台词,就让你去演。而我们这些中国演员,不让我们背台词,哪会来真的呢?他就让我们做小品练习,我们都不知道怎么跟随他。
不到80天的排练期,直到最后,我觉得自己才跟上了。一开始,所有演员都交作业了,就我没完成。他给我的命题,我真的没有灵感,什么都没有。我说:对不起!我们15分钟没有想出来,我代表所有伙伴向导演、向演员道歉。我今天交了白卷。我想说我是真的没跟上。导演接着说了一堆话。我是已经退休的人,凭什么到这里来接受重新再造?我以前的表演经验在这次排练中完全用不上。就算这样,那我也得跟上。最后,首演时,我们面向观众,证明自己重新“闯”上了一个新的高度。
这个高度是在我65岁时完成的。未来,我还能完成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依然愿意尝试。演员这一行,我就这么一步步走过来地,我的生活也好,生命轨迹也罢,一定要有这种专业性,甚至是某些执念,才能活得纯粹,一以贯之,把自己手头的工艺也好,艺术也好,做到极致。
青年报:可以说,北京人艺是很讲究基本功训练的院团吧。
濮存昕:科技需要创新,可是文化艺术,特别是在学校里,千万不要先去创新,基本功是什么就是什么,太多艺术院校,基本功还没学好,就跟着老师搞科研搞创新去了。老师在学校上课,也要不断进修自己的基本功,然后再去教学生。呼吸、发声、台词,都要从基本功开始。不然,他们到剧团来,一拿腔拿调,五年之后,肯定有变化,到时候也只能跑个龙套,演演配角,一晃就40岁了,这辈子真的就糟了。
以前北京人艺一直由我父亲苏民负责这方面的工作,他晚年带了三拨学生,包括宋丹丹、梁冠华那一批;然后是徐帆、陈小艺那一批,后来就是吴刚、冯远征那一批。鲁景超,现任中国传媒大学播音主持艺术学院院长,当时都是人艺第一批新人。人艺有这样一种传统,自己培养演员。后来说需要有学历,就和中戏合办,可是现在我们没有这个能力了。当年我也有想过是否要继承父任,可是当时我还放不下舞台,还想演戏,如果不能像我父亲那样全情投入,这件事也做不好。
现在,我在上海戏剧学院承担一点教学任务,带的藏族班。我连高中都没上过,参与教学,也只能分享一些自己以往的小经验。我自认为我的观念是对的。我们必须要有传统的、艺术传承的精神。在舞台上,你必须字正腔圆。你自身的中国语言基础必须掌握好,才能掌握舞台发声的技巧,进而才能对表演付诸生命般的投入,呈现一个生命能量饱满的、立体的人物。
青年报:但是岁月已不饶人,在舞台上高密度表演,如何让自己保持最佳状态?
濮存昕:很多方面的学习,我是坚持不懈的。我也相信我能在舞台上保持精力充沛,演好这些角色,我也有能力做到。时任国际奥委会第一副主席何振梁曾说过,中国要成为体育强国,决定因素在于体育人口的比例大幅提高。什么叫体育人口?就是每天参与体育锻炼的人。每天留出固定时间健身,我基本是能做到的。
我现在表演上的状态,来源于我一直以来坚持不懈的锻炼。如果我不能坚持,我是小儿麻痹,可能现在还不能够走路。我是1955年2岁得的病,那时,一直被同学嘲笑为“濮瘸子”,直到9岁后才勉强丢掉拐杖。我坚持中西医治疗,坚持锻炼身体,到后来我扔掉了拐杖,能跑能跳,能打篮球。
现在我还是马术运动爱好者。今年年底如果没有演出,我计划来上海参加马术公开赛,我肯定是业余组年纪最大的选手。这辈子,如果有能力我就想专心做舞台研究。
青年报:现在,你怎么看待人艺?
濮存昕:对北京人艺来说,它不仅仅是几个著名的表演艺术家,它是几十个上百个表演艺术前辈,我们从他们身上找到可以参照的演员标准。谁最好?谁一般?谁根本就不行?我们心里都非常有数。但是现在呢?我们又成为人艺的前辈,我们该怎么办?我们要以什么样的标准去影响下一代的人艺年轻演员?
4
从演戏到做人,
我常常追问自己到底对不对?
青年报:在话剧舞台上演了近30年的李白,李白也在塑造你自己。有没有觉得自己想追求的人生,就是李白这种境界?
濮存昕:到明年,我演李白就整30年了。经历这么多年的努力,回过头来看30年前,我刚刚扮演李白,那时候表演有多差呀!竟然还拿了奖,大家也夸我李白演得好。从那时起,有多少观众用戏票支持着我,一路陪伴成长,直到走到今天。如今我还演李白,他们还买票。
每过几年,他们回来看看你,是否还在进步。除了那些眼界在我之上的艺术家、前辈老师,我所扮演过的历史名人也在影响着我。我演过曹操、李白、弘一法师、鲁迅……这些经典人物,他们对我的影响根深蒂固。他们做人做事的方法,对生活的感悟也会影响你的人生判断。就像在台上塑造鲁迅,我未必演得好,但是他的生命历程以及文章,直到今天依然影响着我和读者。
近30年扮演李白的经验,不光是我在塑造李白,李白也在塑造我。他浪漫主义的思想像孩子般单纯、真诚。他的一生,当然有怨,也有恨,但是在世事面前,依然能像孩子般笑对坎坷,拥有“千里江陵一日还”的情怀,“轻舟已过万重山”的感悟。他让我决定自己也要做一个简单的人,有像孩子一样没有世故的眼睛。
我现在都60多岁了,如果带着一辈子的怨和恨,那些不满和很负面的东西,肯定会变得很世故,我们对世界充满了疑惑,不能说真话,只能戴着面具。在舞台上塑造他的过程,其实我们也是在人生修行。例如弘一法师的人生态度,这些都能丰富我们知识分子的艺术创作。
青年报:那你觉得,究竟该追求什么样的人生?
濮存昕:我觉得这个问题很难简单概括。在大都市,年轻人都有着他们的追求。他们有着属于自己的生活经历,你的经历最终决定了你今天的所见所为所求;而你今天的所言所为所行也将决定着你的未来。谁也不可能完全复制别人的生活轨迹,每个人面对自己的人生,都有可能遇见新问题。但是,作为一个人,最基本的品格要有,道理要懂,你也需要遵循约定俗成的道德标准以及人生法则。
如果可以,人应该更加真诚,能去感受美好。生活不可能一帆风顺,都有对错;年轻人能保持真诚的自信,不要太在意对错就好。即便活到我这把年纪,也未见得都对。其实,生活没有绝对的对与错。只要你真诚地面对当下,面对每一个瞬间,聪明的孩子都会懂得自我批评,自我反省。你竖着耳朵,抬着眼睛,看向那些比你强的人,你获得的所有智慧,都将带你做出正确的判断和选择
青年报:如今,在表演上,你还有什么样的追求?会像蓝天野老师,如此高龄,还依然为戏剧而生,为戏剧充满热血吗?
濮存昕:我觉得在戏剧这一行,我一定得“对”,这是我不断扪心自问的一件事。甭管你是否有名有利,只要不对,这辈子就没什么人生意义。最起码,在专业上,我的自我判断要“对”。当然,我说的“对”不见得就是别人的“对”。人生一场,起码我这些个人经历,人生的这些付出是对的,是有意义的。
我并不建议现在的孩子都来学我,就像我有时音不准,也念过错别字,有时也有疏忽。我对的部分,你可以先模仿我,你也可以跟别人学,在你进行自主创作时,就像跳舞,你需要有一个“标杆”去训练,但是又不能一直扶着“标杆”跳舞,你必须亲自上场,支撑自己独立走上舞台,完成属于自己的表演。
青年报:如果请你对青年表演爱好者说些人生寄语,你最想对他们说点什么?
濮存昕:千万不要忽视基本功,1+1等于几?千万不能忘了。作为演员这一行,就是你的专业能力,你的表演是不是“真的”。然后才可以1+3=4,5+6=11,一直往上走。如果表演不是真的,可能你可以借助技术,耍一点小聪明去掩盖,你可能一次对,但不可能永远对。
要想成为一辈子的好演员,不要忘记基本功训练。除了表演所依靠的嘴和身体,你还要增加阅读,提高你的审美能力,你要跟随时代拥有不断向前的学习能力。
前两天我们还在讨论,信息化时代,艺术的方向是什么?我说,科技再这样发展,也还是离不开人最基本的喜怒哀乐,舞台艺术永远是一种面对面的表演形式;所以我拒绝参加综艺晚会,我也不上综艺节目,上了节目你的一切表演都不再是你自己做主。我对舞台的纯粹性深信不疑,我觉得方式一定要对。我是舍不得舞台的,也没办法破圈。我这辈子的命,就是在舞台上,我的地盘我可以自己做主。
作者:青年报记者 冷梅
原标题:《上海访谈 | 濮存昕:我常常追问自己到底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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