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生死的絮语与修炼 评熊正红诗集《独舞者》
——评熊正红诗集《独舞者》 □杨雨
“我不知道,在这世上,我还能活多久。”“不是惧生死,生死已无界限。”这是熊正红在诗集《独舞者》后记中的句子。在我看来,如果不能从她所处的环境、所经历的世相很好地理解这些句子,就不能认识到《独舞者》——这部汇集了她2004年至2014年十年跨度的作品——对于熊正红人生历程和创作历程的独特意义,就不能深刻地理解《独舞者》里那些近乎絮叨的篇章背后的苦心孤诣。
《论语·先进》里记载了季路问“死”的事情,孔子的回答是:“未知生,焉知死?”这样的回答多多少少与存在主义哲学家海德格尔的“向死而生”论有异曲同工之妙。理解了这个庄重的问题,就找到了进入《独舞者》的钥匙。
整部诗集将十年时间的作品划分为日常记、阅读记、自然记、游走记、疼痛记、教堂记、天真记、品画记、死亡记、今天记、岁月记、观影记12个部分,形成了诗性记录的个人史诗。
《日常记》作为开篇,带有娓娓道来、循循善诱的意味,充满了人间烟火气息。她从“风来了”写起,写“一个秘密”,写“异木棉”,也写“一条街的芬芳”“一棵高高的树”,她说:“这些树,也曾是人,有着灵魂!”(《一个秘密》),她说:“我知道,我已将这周遭的一切,放进了心中。”(《一条街的芬芳》)她将自己的眼睛聚焦到那些最为普通的群体,拄拐杖的老婆婆、理发屋的女师傅、看门口的老大爷、北街市场的菜贩们、修自行车的人、跳广场舞的女人们……甚至曾长期在她家楼下活动的疯女人都成为写作的对象,她用诗歌为身边的人立传,带着浓郁的现实主义悲悯情怀。
当然,《日常记》中最值得注意的,显然是人与城的关系。于我而言,《我的,在这座城市的一段历史记录》一诗是最为独特和触动人心的作品。熊正红在二十多年的“进城史”中与江门这座城市达成了和解,与日常生活达成了默契。所以说,这看似庸常的《日常记》在整个中国社会发展进程和熊正红的个人史中显得非比寻常。
《阅读记》《品画记》《观影记》连缀在一起,可以看出熊正红在思想和艺术领域里的广泛兴趣和进阶过程,也可以看出她多年来的勤勉状态。
毫无疑问,整部《独舞者》中最具重量的部分是《死亡记》。熊正红用14首诗展现了不同死者的命运,尤其是透过他者的死亡来反观自身的处境,这样的勇气更是可贵。《死亡记》的终章,诗人以《我想说说我有一天的死》为题,毫不避讳地对自己死后的世界进行想象:“那一天降临的时候,天没有塌下来,地没有陷下去/……每一个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在我死前,上帝/你把快乐,慢慢地给我/在死前,我不想天堂,我只想要现在,这一种安静的生活。”
这不正是对“未知生,焉知死”最好的诠释么?一切显得自然而然,达成了生死合一,消失界限。在我看来,正是这样的生死观,才让熊正红在回望十年时光时,既无限地珍惜,发出诗性的絮语,又十分地洒脱,展现“我愿我的骨灰可以随意地撒向大海或山林”(《后记》)的坦然。1976年出生的熊正红,正是在28岁到38岁之间所经历的悲欢离合中,实实在在地体验到了生命的本真滋味,获得了一种植根自我灵魂深处的思想体系。历时性地看,她的思想体系的演变催生了两朵不同的花,前一朵是《狼的歌谣》,后一朵是《独舞者》。
明明是珍惜生活、热爱生活、融入生活的熊正红,为何要将诗集命名为《独舞者》?每个人的生命历程都独一无二,人人都是孤儿(周国平语)。在根本上,其中的悲欣只能独自咀嚼,只能在各自的疆域里完成精神修炼,只能“准备着深深地领受/那些意想不到的奇迹”(冯至《我们准备着》),这正是《独舞者》给予我们的启示。
《独舞者》
作者:熊正红
出版社:花城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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