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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爱逃一次 夏丽柠

淮南日报 2020-06-19 09:14 大字

《我爱劳劳》(人民文学出版社)讲述的是一对男女“为爱逃一次”的故事。在逃跑的过程中,读者发现这对男女不仅仅是对爱的共同认知出了问题,由此引发的生存焦虑更严重。深挖其后原因,竟是韩国都市男女的生存窘状,以及跨国婚姻中因移民女性的情感困境而造成的社会问题。这与2018年畅销韩国、文在寅总统都赞不绝口的小说《82年生的金智英》有异曲同工之妙。

具景美从1996年开始小说创作,到2011年出版《我爱劳劳》时,小说结构与技法已经相当成熟。因此,本来是本很“丧”的小说,里面却充满了黑色幽默和蔫哏。在哈哈哈之余,读者才会想起,这难道不是我们社会人的“苦难”吗?小说的开头,像极了洪尚秀的电影,孤男寡女说着白开水似的对白:女的说,我想看海。男的说,现在我们看的也是海。

女人叫阿美,是老挝人。因为父亲去过中国台湾,见过阿美族。于是,为女儿取名叫阿美。男人没有名字,是公司外派到老挝的分公司负责人。阿美的父亲阴差阳错地在一场抢劫中让男人的贵重手表免于被抢,而自己却被劫匪枪杀了。男人怀着感恩的心找到了阿美家,并将她带到了韩国。男人想的是给阿美一种新生活。阿美想的是如何养活在老挝的母亲和弟弟。经介绍,阿美嫁给了男人的妻弟。对,在阿美与男人逃亡的过程中,妻子和妻弟都在找他们。然而,出面接触私家侦探的是妻子的妹妹。在小说里,妹妹是唯一冷静旁观事件全过程的人。

小说的人物关系是一个闭环,都是亲人。故事的叙事线索分两条:一条是阿美与男人的逃亡旅途,一条是妹妹眼中的哥哥与阿美、姐姐与男人的破碎人生。逃亡并不顺利,除了没钱,还整天吵架。阿美要的是安稳生活,男人要的是摆脱生活压力。两人像永远无法交织的平行线,阿美不停地向男人索要在老挝时的美好承诺。妹妹每天面对着歇斯底里的姐姐,酗酒颓废的哥哥,她猛然发现,无论谁的婚姻都是一个躯壳。就像男人劝阿美跟他私奔时说的,“每个人都有自由,有权利按照自己的方式生活”。这样的生活实际上是不存在的。

毛姆在《人生的枷锁》里说,“世界上最大的折磨莫过于在爱的同时又带着藐视。”这显然在说我们爱生活却又藐视它,就像阿美爱着男人,却又藐视他没有兑现安稳生活的承诺。这种藐视,正是现代人的焦虑桎梏。书中的每个人都想把日子过好,求生欲是成熟的,但遇到问题时,却无法用成熟的方式解决。或许,这就是思想自由与行动自由的差距。比如阿美想待在繁华的韩国,男人向往的却是没有压力的老挝。男人与阿美“为爱逃了一次”,最终失败了。

在小说结尾,男人说,“只要别太贪心,总是可以活下去。”我们人类说不贪心,真的能做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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