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岳独秀 湖湘名山 □特约撰稿 李星涛 文/图
衡山牌坊
忠烈祠衡山乃五岳之一,位于湖南省中南部,号称南岳衡山,又名南岳、寿岳、南山。它南起衡阳,北至长沙,横跨湖南省八个县市区,逶迤八百余里,共72峰,俗称八百里衡山。其历史悠久厚重,其文化博大精深,乃湖湘名山。
衡山牌坊
南岳衡山牌坊是进入衡山风景名胜区的标志,位于南岳区衡山路300号,1989年4月建成,坊高20.4米,宽21.7米,庄严雄伟,是我国最大的花岗岩牌坊。坊上端均嵌有白色大理石额各一方,正面坊额上“南岳衡山”为当代艺术大师刘海粟题字,上方图案为南岳衡山山徽——朱雀。
古人把天上的一部分星星划成了二十八个区域,称为二十八星宿,并给这二十八星宿都起了一个名字,与衡山相对应的星座,则是“轸”和“翼”这两个星宿。二十八个星宿,每七个被归为一组,一共四组,称为“四象”、“四维”、“四兽”、“四方神”等名字。这四组分别有一神兽相对应,依次是东方青龙、北方玄武、西方白虎、南方朱雀。轸、翼两个星宿正好对应朱雀。于是,朱雀就成了守护衡山的神鸟。
北面坊额上“文明奥区”是当代书法艺术家吴作人题字,象征了衡山历史悠久,文化博大精深,是中华文明的发祥地之一。“奥区”指的是深奥之处。中国古代神话与传说时代的帝王们都与南岳有着密切的联系。炎、黄、尧、舜、禹都在南岳留有足迹。秦汉以后,道教佛教相继传入南岳,涌现出一批又一批名道高僧,创立了沩仰宗、临济宗、曹洞宗、云门宗、法眼宗,佛史上称之为“五叶流芳”。唐时,南岳衡山成为南方佛教文化中心。此外,宋代以后,南岳的20多个书院陆续建立,书院文化独树一帜,湖湘学派的兴起对现代有很大的影响。在抗战时期,南岳衡山一度成为国民政府政治军事中心,还有大专院校云集,名人学者络绎不绝,备受国人注目。最早将“文明”与“奥区”二词合起来赞誉南岳的,是明代的湖广提学副使管大勋。
牌坊南面正中联是胡遐之撰写。胡遐之原系岳麓出版社社长,湖南诗词学会常务副会长。其联曰:“秀气来高宇,看四绝奇观,五峰胜景；文明称奥区,有二贤吟迹,七祖道场。”“二贤吟迹”中的二贤,即宋代著名理学家朱熹、张栻,因二人曾游南岳方广寺以诗唱和,共149首,后人以此建二贤祠,将其唱和的诗刻于祠内壁,并整理出《唱酬集》。“七祖道场”说的是禅宗七祖怀让来到南岳衡山,便驻锡于此三十余年,通过他的弟子道一禅师传法,宣扬“顿悟法门”,使南宗的“顿悟”佛法弘传天下,所以称禅宗七祖驻锡之地福严寺为“天下法院”,福严寺在禅宗历史的地位即由此而来。
该联以凝练的笔墨对南岳的自然景观和人文做了一个简略的概括。上联说上天赐予了南岳的秀丽,并以四绝奇观与五峰的景致作为例证。下联指出了南岳文化积淀的深厚,为与上面数词相对,也以二贤吟迹、七祖道场两处人文来证实为什么称文明奥区。
牌坊南面外侧联是马积高撰写,马积高系湖南师范大学教授。其联曰:天下数名山,五岳之中称独秀；人文传太古,六朝而后见多姿。该联从自然与人文两方面进行了评价,上联用比较的手法,化用古人形容南岳为“五岳独秀”一词。突出南岳的秀丽,南岳在五岳中植被覆盖是最好的。山中有古木参天,植物繁茂。下联点出人文起自远古,曾经炎黄涉足,尧舜封禅,大禹祭天等,尤其在六朝以后佛教继道教之后在南岳开宗立派,禅风大振。儒学也在南岳授业解惑,书院林立,儒、释、道三家可谓多姿多彩。
牌坊北面正中联是康华楚撰写。康乃原衡阳市教育局局长,其联曰:“七二峰雾失云迷,好留佳客寻衡岳；九千丈风回雪舞,喜看飞花落洞庭。”北面外侧联仍是马积高所撰:“北望神州,擎天四岳皆吾友；南来胜景,播誉千秋是此山。”这两副对联或化用李白诗句形容衡山冬天山高风大、雪花飞舞之状,或采用拟人的手法道出五岳之间的情谊,点出南岳在中华大地的地位与美誉。
衡山牌坊是南岳衡山的一扇窗户,透过此窗,青黛雄伟的南岳群峰携带着灿烂的衡山文化扑面而来,让人不由心驰神往,顿生敬慕之情。
抗日忠烈祠
抗日忠烈祠在衡山半山腰,这是全国建筑最早、规模较大的抗日战争纪念地。忠烈祠于一九三八年筹建,一九四三年落成,祠内的花岗岩石板大道和二百七十六级石磴衔接起来,将牌坊、“七七”纪念塔、纪念堂、致敬碑、享堂从下而上组成一体,占地面积一万四千四百平方米。
忠烈祠共有13座大型烈士陵墓,安葬第九战区抗日阵亡将士的遗骸。1943年7月7日,南岳忠烈祠举行了隆重的落成大典,主持者在忠烈神位前恭读祭文,郑重宣布:“抗战以来,各忠烈将士,即日入祠,岁时奉祀……”。第一批入祠的将领有张自忠、郝梦麟、佟麟阁、赵登禹等38名。
忠烈祠由祠宇和墓葬区两大部分组成,祠宇依山而建,坐北朝南,南北纵深320米,东西宽约70米。沿着中轴线,按前低后高地形布局,一共分为五进。
第一进为牌坊,为三孔拱门,琉璃盖顶,中拱上方,嵌汉白玉竖额,镌“南岳忠烈祠”五字。
第二进为广场正中的“七七”纪念塔。纪念塔造型独特,为五颗直指蓝天的炮弹造型,中间一颗最高,四颗小一点的“炮弹”分立四角。五颗炮弹代表着中国汉、满、蒙、回、藏等各族人民团结一心、同仇敌忾、奋起抗战。在塔的正前方和东西两侧的石碑上,镶嵌汉白玉的“七七”两个字,象征着1937年7月7日卢沟桥事变的爆发,揭开了全国抗日战争的序幕。塔的背面刻着《七七纪念碑铭》:“寇犯卢沟,大波轩起,捐躯为国,忠勇将士,正气浩然,彪炳青史,汉族复兴,永湔国耻。”
第三进为纪念堂,三开间,明间正中竖巨碑,上刻《南岳忠烈纪念堂碑记》。
过纪念堂,为两道平行纵列石级,分段递上,共276级,中间草坪用大理石片镶嵌“民族忠烈千古”六个大字。
第四进为广场中安亭战役纪念亭,位于由纪念堂到享堂坡道的中段,是为纪念淞沪会战中“安亭战役”牺牲将士修建的。安亭之战,为“淞沪会战”最后一战,也是最为惨烈的一战。纪念亭为石构,四柱穹窿顶,亭中立碑。纪念亭旁有一块刻着“游人到此,脱帽致敬”的致敬碑。
第五进为享堂,居祠宇最高处。享堂为花岗岩石墙、覆琉璃瓦,正面三座汉白玉拱门,上方横额“忠烈祠”。堂内靠后突出部分立巨碑,居中竖刻“抗日阵亡将士总神位”,两边刻二十二次战役阵亡将士神位。堂内东西两侧立汉白玉碑座,分别是张自忠、李家钰、佟麟阁、郑作民、谢晋元、彭士量、寸性奇等37位阵亡将领的生平事迹。
祠宇周围为公墓区,分布着19座烈士墓葬。整个祠宇背依青山,层层递进,庄严肃穆。总体格局显然是仿南京中山陵,依山而建,左右对称,层次分明,结构严谨。与肃穆之中显示出历史和岁月的沧桑。
如飞祝融峰
衡山主峰为祝融峰,海拔1300.2米,一年之中有280多天,被包在云雾里。衡山的高峰还有紫盖峰、芙蓉峰、石禀峰和天柱峰等,八桥、九潭、十涧、十五崖,二十五溪、三十八泉等藏于众山之中。在五岳中,衡山的山势独具特色,唐代大诗人杜甫在《望岳》开篇里写道:“南岳配朱鸟,秩礼自百王。祝融五峰尊,峰峰次低昂。”明人邱麟赞叹:“一观于衡,而天下观止矣。”
祝融峰是根据火神祝融氏的名字命名的。相传,祝融氏是上古轩辕黄帝的大臣,是火神。人类发明钻木取火后,却不会用火和保存火种。祝融氏由于跟火亲近,便成了管火用火的能手。黄帝就任命他为管火的火正官。又因为他熟悉南方的情况,黄帝又封他为司徒,主管南方事务。祝融氏住在衡山,死后又葬在衡山。为了纪念他对人类的重大贡献,人们便将衡山的最高峰命名为祝融峰。古语中,“祝”是持久,“融”是光明,意为永远光明。
清人魏源在《衡岳吟》中这样写道:“恒山如行,岱山如坐,华山如立,嵩山如卧,唯有南岳独如飞,朱鸟展翅垂云天,四旁各展百十里,环侍主峰如辅佐”。一个“飞”字给衡山蒙上了一层神秘而浪漫的面纱。如何理解这个“飞”字呢?
第一,衡山的山徽是朱雀。在中国古代天文学中,古人以北斗星为基础,将整个天区划分为5个宫,也就是中宫和东西南北四宫。中宫的主要星象是北斗七星。东西南北四宫掌管着28宿,28宿是中国古代天文学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为了方便识别和记忆,古人把它们分别想象成一种动物,即东宫像苍龙,南宫像朱雀,西宫像白虎,北宫像玄武。后来人们把这四种神兽同五岳中的东西南北四岳对应起来,南岳的代表神兽就是朱雀。衡山自然也就有了飞的气势。
第二,衡山独特的云雾景观。云雾在山区是正常的现象,而衡山的云雾却与众不同。这里的云不是静止的,而是不断地飘移涌动,时而如轻歌曼舞,时而如万马奔腾。有人形容衡山云雾静如蓬莱琼岛,动似朱鸟腾空。尤其是我们站在祝融峰俯瞰被云雾笼罩的山岭,的确给人一种如飞的感觉。
第三,衡山的山形犹如大鸟飞翔。衡山山体是东北西南走向,中间一条主山脊,两侧依次排列着众多长条形的山岭,整个山形看上去,很像一群大鸟在展翅飞翔。
祝融峰顶建有祝融殿。它原名叫天尺庵,始建年代不详,清乾隆年间才改称祝融殿。殿宇完全修建在一座绝顶巨石之上,分为两进。殿顶上盖有二尺长、一尺宽,重达30多斤的加锡铁瓦。在这些铁瓦中,还有数十块由宋朝报国寺铸造,历经千年而不锈,光洁如新。为什么这里要用铁瓦呢?这也体现了建筑师的匠心独具。因为祝融峰顶的四周,树木稀少而且低矮,这是由于这里终年不断的四五级大风造成的。要保持殿顶不被飓风掀起,非铁瓦不足以胜任。据《南岳志》记载:殿盖铁瓦,目的就在于“罡风不能动摇,冰雪未可冻裂。”由于古代铁属金,因此祝融殿又被称为金瓦殿。
祝融殿坐北朝南,木石结构,建筑面积527平方米。山门是座牌坊式建筑,牌坊上有“祝融峰”三字石额,门两侧有对联:“寅宾出日,峻极于天。”前者指清晨五到六点时太阳升起,后者说祝融峰顶比天还高峻。这副对联的句子集自《诗经》,对仗工稳,浑然天成,又切合祝融峰顶景物,极具匠心。祝融殿沿中轴线,由南至北依次为山门、正殿、后殿。山门为四柱三楼式石牌坊,山门与正殿间为天井,左右有廊与殿宇相连。正殿面阔三间,进深二间,抬梁式木构架,硬山顶,盖铁瓦；正殿内安放着南岳圣帝(即祝融君)塑像,旁列“六部”尚书、二执金吾。后殿安雷神、慧思塑像,慧思传为南岳佛教开山祖师。
祝融殿右侧走廊有另一条小门通向望月台。望月台比祝融殿正殿基约高2-3米,是花岗岩风化后裸露而成。整块岩面不到4.5平方米,靠边处围上石栏,既可临风小坐,也可凭石栏杆眺望。因为它是最高点,所以空景无际,山风袭人,潇湘帆影,远近山峦,尽奔眼底。令登临者心旷神怡,魂游物外!望月台石上有不少石刻,因风雪侵蚀,游人摩挲、践踏,许多已渐磨灭,令人叹惋不已。
衡山之秀,外秀于景,内秀于文。历朝历代的帝王天子、达官贵人来此祭拜的历史记载屡见不鲜,而文人骚客、鸿儒巨学的来访更是不计其数。他们立碑建祠、访古探幽、吟诗作赋,给衡山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也使衡山成为湖湘文化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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