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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原之上,雪山之下

西安晚报 2020-05-15 05:13 大字

□杨海蒂

十年前,遇到过一位中年大学女教师,一面之交,没有交谈,不知道她姓名,但她痴迷的神情、反复不断的自语,永远烙印在了我心底:“我刚从西藏回来,我把魂丢那儿了。我刚从西藏回来,我把魂丢那儿了。我刚从西藏回来,我把魂丢那儿了……”

有人说,西藏接近天堂。天堂什么样子我不知道,只是,从见到那位女教师起,我就立下了誓愿:有生之年,我一定要去西藏!

那里有最高的宫殿,那里有最长的史诗,那里有最清的湖泊,那里有最深的峡谷,那里有最纯的笑容,那里有最美的歌舞……那里是世界之巅,珠穆朗玛峰高耸入云;那里有不朽的传奇,雅鲁藏布江万古奔流。

没有亲眼眺望过雄伟壮丽的布达拉宫,怎么体会松赞干布的骁勇与深情?没有用脚步丈量过八廓街的转经道,如何领悟朝圣者三步一长头的虔诚?

“我不说普通的人类都能在高峰上生存,但一年一度他们应上去顶礼。在那里,他们可以变换一下肺中的呼吸与脉管中的血流。在那里,他将感到更迫近永恒。以后,他们再回到人生的平原,心中便会充满了日常战斗的勇气。”这是罗曼·罗兰的话,伟大的文学家总能精妙地道出我们的心声。

让我魂牵梦萦的神秘西藏,壮美而空灵的雪域高原,安谧如远古洪荒的地球第三极,今天,我终于投入了你的怀抱。

当飞机停落贡嘎机场,当汽车驶过拉萨河,当雄浑的群峰扑入眼帘,当雅鲁藏布江流淌眼前……我依然感觉如梦如幻,直到抵达以佛寺立城的拉萨。

在布达拉宫,瞻仰到了大清顺治皇帝接见五世达赖的画像,这让我很惊奇。原以为,顺治帝只是多情的少年天子,甚至因情殇出家披上袈裟,却原来,他六岁登基后将西藏纳入大清版图,十六岁接见西藏喇嘛教首领五世达赖,正式赐予“达赖喇嘛”的封号;俯仰之间,他一统山河,成为文韬武略的一代英主。在布达拉宫,怎能不想起六世达赖喇嘛仓央嘉措,怎能不想起他让人心灵战栗的诗句:“那一天,我闭目在经殿香雾中,蓦然听见你诵经中的真言;那一夜,我听了一宿梵唱,不为参悟,只为寻求你的一丝气息……”仓央嘉措,这“雪域最大的王,世间最美的情郎”,为了爱情,拼死也要挣脱束缚于身的袈裟。

汉藏两个王者,让人一声叹息。

古老的八廓街,宗教与世俗并存,传统与现代相融。街上熙熙攘攘:有磕三步等身长头的朝圣者,也有脚踏旱冰鞋青春飞扬的少年;有身着僧袍的僧侣,也有衣着时尚的女郎;有低眉顺目的藏族同胞,也有面露喜色的游客……几个转经的藏族老人,右手摇着转经筒,左手捻着念珠,在夕阳的余晖下,他们的脚步沉着坚定。想起影片《可可西里》中的场景:以当代藏族英雄索南达杰为原型的主人公日泰说,“见过磕长头的人吗?他们的脸和手很脏,可他们的心灵特别干净”。

尽管高原反应严重,尽管同伴竭力阻拦,但是,纳木错——状如金刚度母静卧的圣湖、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大湖,我怎能错过?

连绵的雪山,静穆而伟大;纯净的圣湖,高贵而单纯。天纵的壮阔、威仪,亘古的尊严、气度。置身无垠的时空,面对极致的自然,我怎能不全身心崇拜服从?

如洗的天空、远去的白云,飘扬的经幡、飞舞的风马,低沉的诵经、高亢的歌声……又怎能不使我热泪盈眶?

最为打动我的,是藏族同胞对信仰的坚守。他们相信万物有缘起,笃信因果报应,“积德行善一定会有回报,不在今世也会在来生。”他们说。在他们看来,帮助别人就是成就自己。他们的笑容,是那样的朴实;他们的眼神,是那样的坦荡。他们生活在日常社会中,更生活在精神世界里。他们的精神世界独特而神秘。

或许,信仰并非告诉人们世上有无所不能的神灵,而是让我们知晓:在这个未知的世界上,人类需要心存敬畏和谦卑。

弟弟是音乐家,为藏族音乐着迷,一次次来到藏区,离开又返回。藏族人在独特的生存环境中,创造出撼人心弦的音乐。西藏音乐既热烈又深沉,既欢快又悲伤,既雄浑又真切,既明快又含蓄,每次听到,心头都会涌上地老天荒之感,宛若回到了无限久远的过去,又仿佛走入了无限遥远的未来。

而今,西藏早已不是与世隔绝的荒野,商店已遍布雪域高原。在八廓街,我花一百元编二十五根藏族小辫,花一千元买两条藏式长裙。我来到布达拉宫西墙外,来到那排望不到边际的金色转经筒前。在阳光照耀下,布达拉宫金碧辉煌,转经筒发出万道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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