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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口腔”的亏

华西都市报 2020-04-28 01:56 大字

□王绍诚

在西昌方言里,“口腔”和“口白”都是指习惯性口语、腔调、道白。

当年,我所在的西昌知青小组里,插进了一位姓杨名学勤的重庆崽儿——真是名如其人:这小子吃得苦、下得毛(打得粗),做起事来手勤脚快;别看他个头儿不高大、脸面瘦殎(qià)殎的,却有一身好劳力。

杨崽儿说起话来,一口浓重的重庆口音,一溜一片儿的;“话把子”也是一套一套的。一开腔就是“龟儿、老子”“格老子”,简直成了他的“口头禅”和“发语词”。

原本他的“口头禅”不过习以为常、全无恶意,却经常给他招来大麻烦,社员们泼烦到住(烦到极点)。他们的理解,“老子”就是爹,你一个小鬼蛋给我们称“爹”,还加个“龟儿”,真是大逆不道,纷纷斥责他“口腔稀脏”“嘴巴太恶臊(恶劣、讨打)”。几位中年妇女不安逸慌了,喊明叫响呵斥他“下回再给哪个称‘老子’,就拿大抵针(绗被子的大针)把嘴皮给你繆(liāo缝)起!”杨崽儿瓷剐剐(狼狈不堪):“哎呀呀,对不起,对不起,龟儿老子不是故意哩……!”妇女们搂脚挽手:“你搞两(干啥)?信不信?把你嘴巴撕烂……”

大家都不张视(搭理)他,使他一天到晚瓜兮兮(霉怂怂)的,却依然积习难改。

杨崽儿虽然瘦筋筋的,饭量却很大,而且吃得很快。一端起碗,浠里吙啰,风卷残云,好像是端起碗直接往胃篌(hóu里)头倒。知青大多年小力弱,所挣工分不多,分到的粮、油也冾冾钬钬(不够),菜也种不好,一个二个痨肠刮肚。于是杨崽儿的“刨得快、吃得多”也成了“影响安定团结的问题”之一,不时有戏剧性冲突。大家数落他“干筋筋、瘦壳壳,一顿要丂(kào吃)几钵钵!”

见杨崽儿脸红筋涨冒火连天的样子,知青们反而乐了,赶紧拉回索(挽回),说他的贡献“都是一板栏睄(shào看)得倒哩”;“你口白干净点儿嘛……”,疾风骤雨的“洗刷”化为和解。

后来,杨崽儿从生产队入伍。三年后复员回家。他向知青战友感叹:“论表现,格老子硬是没的说,龟儿老子逗(就)是吃了这点儿‘口腔’的亏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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