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烟花的祝福
张晓娟
疫情下的元宵节结束了。
寂寥的村庄,白天夜晚都是静悄悄的,仿佛村民们的期待都融进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仿佛哪怕一声微小的叹息都会消解他们在无声中凝聚起来的抗疫力量。
三天前的深夜,村庄西头突然爆出几声响炮,鞭炮急促的炸裂声,撕开空寂的夜。又有人去世了,这是一个村落千百年积攒下来的默契。以往听到这样的“暗号”,整个村子熟睡的人总会穿好衣服前去帮忙,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但是这一回,孙奶奶的丧事安静得像没有,所有村庄的出殡传统,在孙奶奶身后一律从简。孙奶奶出殡的早晨,公婆在我家大门口点燃一堆柴火,邻近的几家村民都在自家的大门口燃起柴火,他们用这样的方式为孙奶奶送行。
几天前,我在网上看到一名患病的幼儿隔窗求抱的画面,那一夜我失眠了,之后的好几次看到我可爱的孩子,脑海里总不自觉地浮现出那个要抱抱的幼儿。
元宵节的午后,村里的王婶接到在外省医院工作的女儿的视频,看到女儿的眼睑和鼻骨都是青的,逼问下女儿才告知她去了“前线”抗击疫情。
这几天,公公旧病复发,我们不得不连夜将公公送到医院。疫情让公公住院变得不同,害怕、紧张和不知所措交织在一起。婆婆被医院门口的检疫人员阻在大门外时,她流泪了。门口的护士正在耐心地解释:“不是不让你进去,每个病人只能有一个人陪护,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医院人多避免交叉感染……”
后来,听说医院隔离着几位发热病人,虽然还不是疑似病例,但医院高度重视。一个个白色身影步履匆匆,她们的脸庞用口罩遮挡起来,全身只有两只眼睛露在外面,偶尔闪过一丝银光。由于一部分医护人员去了一线,留在这里的每个医护人员都在打“车轮”战,疲惫是不言而喻的。一位护士向家人叮嘱着什么,说完话她就快步走向了北边的医疗楼。北边的那栋楼被封锁了,就连浑身包裹严实的医护人员,都是经过多层消毒后才可出入。我有些恍惚,心也随之悬起来。走到医生面前的我们,已经过四次测量体温、登记。所幸三天后,医生告诉我们,公公可以回家服药治疗。
公公出院那天,回家已是月上柳梢头,我在院子里看着它从高高的山那头爬上来,山、树、江水都被月光相拥,月光下的两水镇,散发着温柔的气息,我的心也随之安稳起来。
半夜,村庄上空突然出现一簇簇绽放的烟花,随着鞭炮声在夜空炸响,恐惧和担忧包裹下的元宵节,因这短暂的一串烟花,变得明亮美丽,心中似乎也有了美好的希望。
烟花是老四叔燃放的,他是村里几位享受低保人员中的一个。前几日一直买不到口罩,这天他的侄子得知后给他送来口罩,正好是元宵节。这是一向沉默寡言的老四叔送给村庄的祝福,他用燃放小烟花的方式送给疫情下的武汉,表达对祖国的祝福。
元宵节后,这座叫两水镇的地方天气渐暖,远远望去江边柳树一片嫩黄,枝间的鸟雀鸣叫得十分热闹。鸟雀儿似乎在用歌声告诉人们,春天来了,疫情快要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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