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弹花女
马小燕
春阳正好。各地生产全面复工,小城渐渐恢复了生机,笼罩人们心头的新冠病毒阴影,也有所消减。
宅家幽居近俩月,尽管专家嘱咐,疫情并未遏制住,不可轻易出门。但许多事都被搁置太久了,女儿开学前,我必须出去给她做一床新被子。
电话问询母亲,她再三推荐说南大街那家弹花店人很好。拎着东西,径直就来到这家店门口。临街,不难找。
很憨厚两口子,操河南口音,戴着大大的口罩正忙。
一年轻女子提来一床旧棉被,絮絮叨叨解释说,是婆婆几年前从乡下带来的老古董,破旧沉重,补丁连缀,怪丢人的。她想扔掉,但老人家舍不得,儿是孝子,也同意留下老母乡下生活的最后一点念想。
年轻女子说,你就随便剪烂撕掉那破里子、面子扔了得了!啥破烂玩意儿!只把里面棉花给翻新下,再做个新被套,套上就行。
弹花女不紧不慢地说:“妹子,我还是完整地给你拆下里、面吧!都是老粗布啊,她一根一根纺出的线呢!拿回家洗洗,让老人留个念,不碍事!苦日子过来的都这样!”
女子不再说话。
得知我来意,她抱歉说得等会儿,快速安好一凳子在门外,说,你坐会儿吧,坐外面干净。我不知道这干净是指灰尘还是病毒。反正一阵暖意。
“哎,你是个老师呀!”
抬头,她正站我身后,见我在手机上批阅作文,惊奇地大叫道,“你也用晓黑板给娃们改作业吗?”
“是的。这会有空,就抓紧改点。我的被子弄好了?”
“被了好了!叫你久等啦!”她快人快语道,“我家小子在城关一中上初一哩,最近上直播,这个晓黑板我晓得。”
我赶忙站起,屋子地上,是她打包好的一床新棉被。
她端详着我的模样,突然大叫道:“你是……昨天那作文课老师?幸亏没戴口罩,不然还认不到呢!”
我们属于慢反应型家庭,年前得知冠瘟爆发消息,上街想买点口罩,哪里还有!女儿天天守株,才在网上抢得30个,还是普通医用一次性的。给父母分一半后,出门变成了很奢侈的事。虽生产生活渐渐正常,但出门戴口罩是丝毫不敢马虎。只有减少出门次数来节省着仅剩的几个口罩,但想到女儿马上要走,没口罩给她备着,我们很是焦心,刚才出门一急竟忘戴了。
“你昨天也和孩子听课了?”
“嗯。每回上课时我俩必须匀出一个人陪娃听直播,监督他。”
她叹一口气又说:“你那课真是好哇!全是干货,有意思。真想再听哈。”
“我给你个回放码吧。连同上次的。这是我原创的写作系列讲座。”
“真的吗!太好啦!娃语文老考70多分。我们拖家带口来这做个小生意,又没个老人帮忙,他姐姐还在河南读寄宿高中呢!这娃急死个人了!你的课让人好爱语文啊。这课让他反复听哈,看他能有长进吧!”
我很快扫码,发给她那两个回放码。
她两眼放光,像得了什么珍宝似的,感激不尽的样子。
她又好奇问我:“老师你不怕吗?这么多天你可是第一个来我们店不戴口罩的。”
我不好意思地说明了原因。她默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屋。一会儿,她从里间出来了,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
我问她被子价钱,她说给个成本吧,别人得75元,你给50得了。边说边递给我一包东西。
我一看,是N90口罩!整整10个!
我大惑不解望着她。
她解释说,他们这生意需要常年戴口罩。所以年前囤了点货,从网上买了100个N90,才4毛钱一个。用的勤,还剩不多了。但看到当老师的这么敬业,弹个棉花都在给娃们改作业,很感动,送我几个。“情况还是危险,老师,你以后出门就戴个口罩吧。”
一时间,我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要付钱,她执意不要。
推来让去中,她很生气地跺脚说,再给,她真就翻脸了!
走时,乘着夜幕,我还是悄悄把缝被子优惠的钱,压在了门口那台缝纫机上。小城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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