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医学援鄂医疗队专家组组长安友仲表示 病人在减少,及时给予心理干预非常重要
图为安友仲(中)在病房询问患者用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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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新冠肺炎阻击战进入关键阶段。协调整合和优化救治力量,全力救治患者,加强重症救治能力,努力降低死亡率,成为医疗工作重点。
“4万多名驰援武汉的医护人员在湖北境内至今没有一例感染的,只要真正做到了基本防护,新冠病毒没有那么可怕,不用去抢N95,外科口罩对于大部分老百姓就够用了。”到3月5日晚记者电话连线时,59岁的安友仲已经在武汉重症救治一线奋战了36天。
他是北大医学援鄂医疗队专家组组长、北京大学人民医院重症医学科主任,作为国家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应急救治专家,安友仲参与了国家卫健委发布的新冠肺炎重型、危重型病例诊疗方案的制定。
目前新冠肺炎阻击战进入关键阶段。协调整合和优化救治力量,全力救治患者,加强重症救治能力,努力降低死亡率,成为医疗工作重点。北京大学三家综合附属医院在武汉同济医院中法新城院区共收治重症病人180人,出院110人,目前住院患者50人,治愈率超60%。
病人在减少,遏制疫情见成效
安友仲是2月1日随医院第二批援鄂医疗队来武汉的,这批援鄂医疗队以重症医学专家为主。临行前,他即兴赋诗一首:老夫聊发少年狂,赴汉口,跨长江,医亦凡人,匹夫尽责灭疫狼。
“我刚来时这里一床难求,往往一个晚上,几十个病人住进来。”从新冠肺炎重症监护病区改造方案研讨到现场考察调研,从重症设备物资到位到救治流程规范制定,填满了安友仲的每一天。夜里,与医疗队员们探讨危重病例、交流诊治经验,不仅从宏观角度制定重症救治战略,更从细节着手把控救治环节。
现在,安友仲感到轻松不少。他告诉记者,病人最多的时候,武汉十几家医院收治重症患者,现在集中到了9家。金银潭医院已经不再收治病人。同济医院中法新城院区将近1200张床位,现在只有600多个病人。
“中法新城院区都是重症患者,都是需要比较高流量吸氧的病人,今天报的武汉5000多重症患者,基本上都在这9家医院里。有一小部分在火神山医院。”
也应关注疑似数
自从新冠疫情发生以来,每天早上看国家卫健委发布的新冠肺炎病例数已成为人们的一种生活方式。
“其实关注确诊病例数的同时,更应关注疑似数,当疑似的病人越来越少的时候,那么确诊的病人就会越来越少。现在疑似的病人确诊得通过核酸检测,而且检测不是一次,还有检验的方法问题和质量问题,都会有影响。”
对于为什么武汉的重症率死亡率相比别的地方偏高?安友仲解释道,由于各种原因,武汉当初积压病人太久了,没有得到及时治疗,器官功能代偿损耗比较大,导致死亡率高一些。除湖北以外的病人,当地医院是床等人,来一个治疗一个,医生能够有备而来去救治。“看新冠肺炎真实的死亡率,应该看湖北以外的死亡率,到现在为止还不到1%。”
心理干预非常重要
在救治新冠肺炎重症患者的过程中,最让安友仲感到遗憾的是有些患者由于家人患病甚至死亡而失去了活着的信心。
一位70岁的老年男性,转到重症病房时老伴刚因新冠肺炎去世,又因转运时坐在大巴公交车几个小时又冷又饿,不能上厕所,不敢喝水,转来后就发烧了,看得出他很绝望。尽管医护人员不断的开导他,但他有些自暴自弃,不愿意配合医生治疗,病情一步步加重,最后还是不幸走了。
安友仲不无惋惜地说,在这次抗击疫情中,心理干预非常重要,一定要鼓励病人,针对病人的病情,及时去发现并进行心理干预,走到疾病的前头去。
虽然隔着厚重的隔离服,安友仲喜欢跟患者床边交流,不仅解答他们对病情的疑问,科普一些小知识,还询问生活方面的困难,他细心的话语,温暖了患者,也改变了原本沉重压抑的病房气氛。
安友仲认为,只是通过化验结果和影像学检查评估病人的轻重缓急是不行的。制定临床决策,必须到隔离病房里亲自看看患者,患者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提示着病情的变化。早一点了解病人,观察病人,才能够知道治疗的重点在哪里。
新冠病毒传染性比流感要弱一点
在安友仲看来,“新冠病毒传染性比较强一点,但是比流感要弱一点,致病性不是太强。在湖北以外死亡率并不太高,早期干预就会好很多。”
新冠肺炎疫苗研发和新药临床试验一直备受公众关注,目前正在进行的临床试验达200多项。
安友仲认为,目前很多抗病毒的药物都没有显示出确切的疗效。传统医学可能通过中药、针灸、艾灸和汤药,来调理人的反应。现代医学是通过吸氧、机械通气、呼吸机甚至人工膜肺氧合(ECMO)等去调节支持机体的器官,大家都在想办法,包括其他器官的支持,像肾脏的替代治疗,各种器官功能的托举、维护来支持。就像知道了敌人,但是一时没有特别有效的杀敌神器,我就调理人,让敌人打不死我,经过一段时间,机体能够逐渐的恢复自己的免疫功能,它识别敌人,然后去记忆这个敌人,最后能够主动的去攻击敌人,这段时间一般在3~4周,之后病情基本上就有眉目了,要么恶化,要么逐渐的康复。这是一般的病程,所以1月中下旬发病的到2月下旬大部分病人就陆续出院了。
安友仲解释,病毒是寄生在人的细胞内才能够复制,复制以后合成蛋白质,然后再跑出来裂解成为新病毒,循环到其它组织器官再去复制,所以你杀灭病毒,会造成机体的损伤和器官的衰竭,这就是为什么迄今为止大绝大多数的病毒都没有太好的特效药。
重症患者救治是一场攻坚战,场场都是硬仗。细节决定成败,安友仲与北大医学援鄂医疗队正在与时间赛跑,与病魔搏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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