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爷的守卫
□张甫义
在我心里,郑大爷是个非常讨厌的人。我所居住的小区不大,住久了人很熟,上下楼相遇问声好,小区里碰头碰面友好点头招呼,谁家中有难事邻里间问寒问暖伸出援手,犹如大家庭般温暖。但也有个别不讨人喜欢的。郑大爷就是最不令人想见的,不说见了心烦,就是一想起心里都感到不舒服。同一件事放在一个你喜欢的人身上,就会有不同的看法。其实郑大爷做事也不是每一个人看了都不顺眼,但在我的心中他做的事我就看不惯,说的话一听就烦。
谁家把垃圾放在门口没有及时拿到垃圾箱,他会把门敲得整个楼层都能听见,待主人开门后他会毫不客气地叫把垃圾拿起走,主人口里答应,心里却很不舒服,会在心里说,又没有放在你家门口,有你屁事。他见谁家遛狗把粪便拉在地上,也会毫不客气地叫狗主人把粪捡走。狗主人虽然捡了狗粪,但在心里会说他多管闲事。一次,一辆小车停在小区门口的旁边,离街面有几米的距离,他认为影响了小区居住者的进出。他围着小区喊,谁家的车停在大门口,请挪一下。喊了半天没人应,他硬是打电话叫交警抄了车牌号。我家没有狗,没有汽车,垃圾也会及时拿走。但郑大爷做了一件事,我就对他有了看法,从骨子里觉得这个人实在讨厌。我所居住的单元,楼下有个楼梯间,不大,大概有三个平方米,里面可放自行车和杂物。我住五楼,不便把车提上去。小区车库太小,很多时候我的自行车被挤在里面不能出,或者根本就放不进,费时费力充满怨气。于是我找到物管说明情况,缴了一定的费用,允许我在楼梯间安装一扇小门存放车辆和一些杂物。安门时有人说郑大爷定会找麻烦。我想,就是他出面干涉我也会找种种理由与他理论。安门时,郑大爷没有出现,一连好些天都没有出现,也许他没有在家,也许对这件事他认为不该管。楼梯间在我手中使用了半年有余,我没有看到郑大爷,听说到上海他女儿那里去了。不知怎的,我对这个爱管闲事的郑大爷心里还是有点虚。
时间又过去了两月,老家有事,我回去了几天,待我把事办完回到小区,上楼时不经意朝楼梯间觑了一眼,门呢?楼梯间的门不在了。我连忙到楼梯间去看,门放在楼梯间一边,上面的锁已被撬坏,里面的杂物没有了,万幸的是自行车还在。我怀揣气愤去找门卫,门卫说是居委会撬了的,与物业无关。我旋即去找居委会,居委会说是郑大爷撬了的,叫我们去只是作为一个见证人,以免物件丢了说是他拿走的。我立即又去找郑大爷质问,为什么要撬了我的锁?郑大爷没有生气,反问我,楼梯间又不是你的,是业主所有,咋能说是你的呢?我说是经过物管同意了的。郑大爷说物管没有权利同意不同意,我再给你说一次,楼梯间不是物管的,是大家的。我听后把声音提高了一度,就是要撬也应该事先打个招呼,你招呼不打就撬了,是不是有点欺负人吧?郑大爷也提高了说话的声音,我找了几次你没有在家,城市创卫要检查,我只好给撬了。我听了郑大爷的话,有一种想骂人的冲动,见郑大爷岁数不小,说得有些在理,也就算了。从那以后,我见了郑大爷就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别人舒服不舒服郑大爷全然不理,依旧做一些别人看来是多管闲事的事情。
己亥年与庚子年交替之时,老鼠咬开了武汉的大门,一个恶魔挤了进来,带着狡猾的子孙肆意乱闯,给人间带来不小的灾难。老鼠不是好东西,老百姓的话语中就没有一句说老鼠好的。可是古人不这样认为,传说天地初开时是一片黑暗混沌,鼠在夜间活动,一直到天明才回窝,有鼠咬天开的说法,说是老鼠将黑夜咬开了缝隙,天才亮了起来。老鼠有偷吃粮食的习惯,家里闹耗子就说明仓库有余粮,是家境富裕的象征。我是十分讨厌老鼠的,家有一老鼠,会使人不安。
恶魔越来越狡猾,把病毒带到各地,致使全国人民都进入紧张的防控时期。武汉封城,取消一切外出活动,大小娱乐场所关闭,部分道路封锁,取消部分航班,人民生活受到严重影响。紧张时,乡村、小区实行封闭式管理。居民购买生活必需品,必须持卡出入,两天一次,其余时间只能待在家里。
这个春天分外妖娆,少有的雨天明朗宁静。微笑的太阳从东山冉冉升起,金黄色的光照包裹着山的边缘,犹如亿万双手凝聚成一个巨大的手掌,手掌上托着一个光芒四射的太阳,照射出十分奇妙的景象,面对如此美好的春光,我不能外出观赏,只能宅在家早起看电视,翻手机。揪心的病魔数据使人不安,数不胜数的动人画面使我看到心灵深处的春天。看过电视后怀揣焦灼上菜市场买菜。在我买了两次菜的时候走到西街,前面一个大爷手提播音器艰难前行,播音器里传出语音:少出门,少聚会,勤通风,戴口罩,讲卫生,打喷嚏,捂鼻口,喷嚏后,慎揉眼,有症状,早就医,不恐慌,不传谣……无疑这是一个义务宣传员。非常时期,不辞辛苦的义务宣传员不少。前面那个宣传员从背影看很像郑大爷。为了证实判断,我快步向前,在离背影十多米时我看清了。尽管那人戴着口罩,我还是真真切切看清了,就是在我心中十分烦人的郑大爷。在看清那一刻,不讨人喜欢的郑大爷在我心中稍稍有了改变。
又是一个焦躁无聊的日子,我用铁丝做了一个圈,把孙子所有的玩具放在地板上和孙子玩起了套圈的游戏。我套住了超级飞侠后,接下来又套住了恐龙。这时孙子突然对我说,爷爷不要动,外面有一种奇怪的声音。小孩的话不可信,孙子常给我说一些不着边际或听不懂的话。我对孙子说,不要东说南山西说海。你还玩不玩,不玩了就去看汪汪队立大功。孙子说,爷爷,真的有一种奇怪的声音。这一次我住手细听,门外果然有呜呜声,我开门看究竟是啥在响,待我打开门时,看到郑大爷身背喷雾器正在给我门前和楼梯喷洒消毒水。看到这一幕,我的喉咙咽哽,眼眶湿润,内心深处汹涌出无限感慨与愧疚,顿时觉得自己渺小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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