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课不停、招生爆满，在线教育寒冬中逆袭？
记者 | 戴梦馨
编辑 | 李怡彭
无法上课，又没有培训班，家住农村的希希（化名）跑到屋顶，在冬日的寒风中借用隔壁的wifi信号，用手机打开了一节网课。
开学延期、课外辅导班暂停，2020农历鼠年春节前后爆发的新冠病毒理解；肺炎疫情，将在线教育推上了“C位”。巨大的学习需求占满了各平台的视频带宽余量，也让与之相关的股票在开市后持续飘红。
在线教育行业的兴起，便源于“非典”时期的远程教学需求。经历十余年发展，新一代学生已习惯了直播上课，将其视为辅助学习的选择之一。但盈利难的问题，也让在线教育在2019年受到资本市场冷遇。
在大多行业受到疫情影响开工延迟的情况下，在线教育与游戏、直播等少数行业一起被看作是迎来发展机遇的领域。但对在线教育公司来说，现在还远不是谈“红利”的时候。
“网易捐了寒假作业”
1月23日，距离春节放假只有一天，在网易有道（NYSE:DAO）副总裁刘韧磊准备回家过年，突然看到了武汉宣布封城的消息。
“我们立刻意识到情况非常严重，希望提供一些在线课程，让孩子不要再出门上培训班了。”刘韧磊告诉界面教育，1月23日，主营在线直播课的网易有道召集部门负责人讨论，决定为武汉学生提供免费在线课，并于次日对外公布了这个消息。
赠课与捐款、捐物资相比，显得尤其特殊，一开始并不被大众领情。刘韧磊告诉界面教育，网上一度出现了“网易捐了寒假作业”的调侃，赠课后费了不少功夫向大众解释免费直播课是什么。
整个在线教育行业已经迅速反应过来，这是一个必须登场的时刻。由于疫情防控要求严管人员流动、线下聚集，线下培训已被各地叫停。疫情防控形势不断升级后，各地陆续宣布延期开学，待在家中的学生需要一个继续学习的方式。
多家在线教育公司立刻从除夕、大年初一开始放弃假期，紧急开会并迅速上马免费直播课。
作业帮相关人士告诉界面教育，作业帮于1月24日上午11点正式立项，要求各部门紧急加班，共计220名教学教研老师、140位产研工程师以及100多名支持人员到位，在1月25日中午上线报名入口。
新东方（NYSE:EDU）集团主营线下培训，赠送免费直播课交由新东方在线（01797.HK）运营。
“大年初一早上吃完饺子，我就接到开会通知，要针对这次疫情做点什么。”新东方在线营销负责人吴明珠告诉界面教育，新东方创始人俞敏洪在下发的全员信中，要求管理团队随时待命，不能耽误学生学习。
1月25日召开深夜会确定方案后，新东方集团、新东方在线在26日宣布向湖北省医护人员子女免费赠课，并在27日将赠课范围扩展至全国，在2月1日宣布推出周中同步课。
与新东方同日宣布赠课的，是其最大的竞争对手好未来（NYSE:TAL）。好未来旗下学而思网校宣布，从2月1日起全天直播授课，成为开课最早的在线教育公司。一名接近学而思网校的人士告诉界面教育，好未来提前要求老师做好网速测试，而好未来创始人张邦鑫、首席运营官刘亚超在1月26日出现在公司，慰问已在调试设备、准备工作的员工。28日，在家无法直播的老师全部返回北京，准备返工上课。
喜忧参半的“火爆”
越来越多的家长们发现了免费直播课，在线教育公司迎来了前所未有的报名数量。
“咨询量暴增”，吴明珠告诉界面教育，”我们一度无法承载那么大的咨询量”，家长、学生们打爆了新东方在线的咨询电话，公司召集了客服、销售、辅导老师三个团队负责对接。网易有道市场部副总裁刘韧磊告诉界面教育，网易有道在湖北地区接到了8万份申请、发出20万份课程，全国报名人数已达百万量级。
“最典型的是初三、高三学生。” 刘韧磊告诉界面教育，家长担心孩子中高考复习不足，非常焦虑。新东方在线教研负责人殷涛告诉界面教育：“家长普遍焦虑，尤其是看到孩子在家无所事事、玩，就特别希望能给孩子找点事情做。”
面对大量涌入的学生，在线教育公司喜忧参半。教育行业的运转规律是在1-2月寒假班开课，并启动春季班招生。开设免费直播课后，原定的寒假工作被全盘打乱，如何同时服务现有的付费学生与大量涌入的免费课学生，这对在线教育公司师资、技术、产品、运营等各项能力是较大的考验。
学而思网校、猿辅导、作业帮，选择在付费课程之外单独开辟免费直播课，与付费课程并行。但两类课程同时上线，对课程研发、师资调配、技术支持等环节提出了极高的要求。
作业帮向界面教育表示，免费直播课的内容与春季付费班有一定区分，授课老师在老家克服不利条件上课，或者临时返回工作岗位，在高铁上磨课、备课。为了解决师资问题，学而思网校选择调集超过1000名主讲老师团队，并启用储备师资。但与常规开设的收费课相比，学而思网校单独开辟的免费直播课不再分层教学，也不再提供辅导老师的答疑、批改作业等辅导服务。
缺少辅导老师配合后，在线网课的教学效果必然相对打折。为了保证教学效果，新东方在线的选择是，将原本收费的课程全部改为免费赠送。
“我们考虑过到底要不要让老师做新课，但春节临时做课不可能是平时的质量。” 新东方在线教研负责人殷涛向界面教育解释，教育行业一般提前备课、磨课，例如新东方要求“不磨课不上课”，正式上课前必须磨课5遍以上，因此老师必须提前两个季度启动备课。最终新东方在线决定在春季班之前开设录播课、周中课，由家长督促辅导，在春季赠送常规的正价网课。
真火还是虚火？
截至2月10日，已有十余个在线教育公司的免费直播课正式开课，涌入上课的学生数量再次突破了在线教育公司的预估。
开课首日，猿辅导的系统出现崩溃。猿辅导在当日表示，首日上课人数超过500万，因在线用户量巨大导致上课受影响。作业帮宣布，2月5日全国报名人数已经突破1000万。学而思网校宣布，上课一周后，已招纳来自331个地级市的学生。
在线教育的火爆成为当下鲜见的行业情境。赠送免费直播课也成为在线教育公司大力投入、竞争关注度的新阵地。
除了在自家官网、APP开设上课通道，多家在线教育公司宣布与爱奇艺、优酷、B站、快手、今日头条等平台合作。学而思网校、猿辅导、作业帮等公司宣布，课程已纳入央视频、学习强国、人民网等官方平台。
突然的火爆也暴露了在线教育尚待解决的问题。网络状况不良、内容枯燥没有互动性等问题遭到了学生的集中吐槽，部分家长也通过朋友圈等社交平台表达了对网课带来视力下降的担忧。教育部于2月4日发布通知，提醒各级教育行政部门、中小学和校外培训机构，在各地原计划的正式开学日之前，不要提前开始新学期课程网上教学。
无论是公益支持还是市场扩展，免费直播课都已是在线教育公司选择坚持做下去的项目，多家公司宣布“疫情不停，上课不停”，并开始着手改善免费课的体验。学而思网校将免费课程增加授课教材的地域版本，并在小学阶段增设外教课程。作业帮向界面教育表示，为了响应教育部不超纲、不超前的在线教学要求，课程内容增设了美术、科学等素养课程。网易有道要求名师团队必须上免费直播课，从而加强课程内容质量。
在投资者眼中，在线教育成为当下为数不多的利好行业。但对于在线教育公司而言，免费直播课尽管报名火爆，但并没有带来更多收入，甚至导致公司收入锐减。
吴明珠告诉界面教育，“公司决定将收费课程作为免费课程赠送，必须向已收费学生退还学费”。这意味着除了已付出的高昂招生成本无法收回，也将导致春季近4个月的时间中小学部分业务没有收入。
即使是仍在做收费课在线教育公司，此时也避免做出收费举动。一名要求匿名的辅导老师向界面教育解释：“这个时候肯定不能做转化、让家长买付费班，这容易让家长的反感。”
免费赠课的公益项目，对于在线教育公司而言必然牺牲短期利益，从而获得更多家长、学生的良好印象。
长期效果还无法预知，各地中小学校已在着手准备在线教学方案，正式复课时间和线下培训，在疫情过后的恢复情况也都是影响在线教育未来发展的变量。
在线教育行业仍会回到商业轨道。有多少学生会继续留在线上上课，是在线教育能否在2020年得到“红利”的判断标准。
新闻推荐
2月10日（春运第三十二天，阴历正月十七）全国铁路、道路、水路、民航共发送旅客1257.7万人次，比去年春运同日下降84.8%，环比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