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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哥□黄泽宁

右江日报 2020-01-21 09:23 大字

表哥今年五十岁,为了生活长期奔劳在外,很少回家,我已经许久没有见到他了。

记得童年的时候,和表哥一起玩是很快乐的事情。老家有条清水河,那是我们童年的乐园。春末夏初,太阳光渐渐炙热。那阵子,每天放学后,我们都没有回家,头一件事就是在表哥的带领下去游泳。我们像猴子一样,爬到延伸到河中央的榕树干上,从上面轮流跳到河里。瞬时,水花溅起的声音,追逐打闹的声音,游泳累了喘气的声音一触即发,场景热闹非凡。

当夕阳的余晖斜射在村东坡山顶上,可能是大人收工归返,发现自家孩子不在家,都跑到河边来责备:“不该玩水了……”“天都快黑了,还不回家……”“再拖一下子,回家有你好看的……”喧闹的骂声在河面飘荡,可我们这群“猴子”依旧我行我素。待到表哥说一句“天要黑了,我们回去!”大伙们才从水里钻出来,跑到岸边提起衣裤,赤裸身板,一蹦一跳回各自的家去。

表哥是个钓鱼能手。他用一根一米长的胶线,一头绑在鱼钩上,另一头系上小竹筒,便制成简单的钓鱼工具。每天晚上表哥都邀约我,打着手电筒到田间沟边寻找小青蛙做鱼饵。串了20多个鱼钩,就到村边的小河钓放,我们村把这种钓鱼法叫“放线夜钓”。表哥在选择钓点上没有那么讲究,随意点放在河边,用他的话说,夜晚鱼出来觅食,很容易上钩的,不用到深水区钓放。第二天早上,表哥总是第一个叫我起床,让我背鱼篓跟在他后面拉线收鱼。每到这个时候我都很期盼,每一次都钓得满满的一篓鱼,运气好的时候也钓得河龟。但也有运气差的时候。记得一个初夏的清晨,照例我随表哥到河边拉线收鱼。收第一线时,河里线头拉力很大,看见一黑影在水底挣扎游动,表哥很亢奋,眯笑双眼看着我:“今天有大鱼上钩了。”他使劲往上来,“嗖”的一声“大鱼”被抽出水面,“是水蛇!”表哥吼了一声,丢魂似的,转身撒腿跑回岸边。

表哥高考那年,由于身体有病,名落孙山,后来到离村十多公里的瑶寨去当代课教师。他一门心思放在教育事业上,几年后,将第一批瑶娃送出山外初中就读。此时的他感到无比自豪,可岁数也增大,几乎成了我们村的“剩男”。憨厚、忠恳的表哥,打动了村里一个比他年龄小许多的农家姑娘。经过媒人牵线搭桥,喜结良缘,表哥总算有个家了。表哥结婚几年都没有添丁,家人很为他焦急。在老家,但凡结婚没有孩子的夫妇,都到外面去抱养一个孩子,叫做逐喜。表哥也同意,托人从外地抱养一个女孩。第二年,表哥喜得千金。家里突增人口,微薄的代课教师收入已无法支撑,他随着村里的打工潮到广东打工。

进厂后,表哥勤劳肯干,任劳任怨,再加上他是高中学历,厂里领导很看重他。不久后,他当上班长,工资比别人高得多。表哥看到了希望,默默工作。两年后,表哥也跟去广东打工的村里人一样,盖起了“打工楼”。

时光荏苒,一晃就过了几十年。在表哥打工的日子里,可能是时间的不吻合,逢年过节我曾多次去探望他,每一次造访都扑空。他有些年不回家过年,有些年早早回打工地了。

前些天,我到田林汽车站办事,遇到从广东返乡的村里人,我与他们寒暄几句后,脑海里浮出了表哥的容颜。我拿出手机,拨打了表哥的电话,电话那头流出沉重的话音,“表弟有事吗?”“没事,没事。”我连忙回答:“表哥,老家外出打工的村里人,有些已回家过年了,你啥时回来呀?”“没有那么快,我现在两个女儿在读大学,满崽在读高中,负担很重。越临近春节加班费越高,我要抓紧这段时间挣钱。”

挂了电话,我由衷地钦佩表哥的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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