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农村小孩到登上万人舞台这些年他都经历了什么？

澎湃新闻 2020-01-21 07:08 大字

原创二更二更

Dear all：

又到一年的岁末了，再有五天，我们就又都长大一岁了。

我们中的有些人，正在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火热的青春；还有一些人，正在一步一步走过自己的青春。对你来说，最好的岁月也许正在走来，也许正在经历。

那你想象中最美好的韶华是什么样的呢？是鲜花和掌声，还是实现少年时期的梦想。什么样的青春，才是不负自己的呢？

From：二更君

昆曲王子的青春岁月：唱念做打

到今天为止，张军还清楚地记得，妈妈把自己送到上海市戏曲学校的日子：1986年8月31号。那年，张军12岁，第一个本命年，开始离家求学——从一个在田野里撒欢的农村小孩，变成一个“学戏的孩子”。

学戏的日子清苦，张军说自己小时候上腿功课，腿功练的最好的孩子往前一踢，踢到自己的眉心，旁腿一搬，搬到脑袋后面去，这样上了舞台才能漂亮。一上腿功课，几十个孩子疼的在一起哭，时至今日，张军还称之为“盛景”。

台上一分钟，台下何止十年功，好的戏曲演员跑圆场，就像扫地机器人一样，蟒袍的下摆纹丝不动，脚底下没有任何起伏，好像腿脚不是腿脚，是一对轮子。可谁也不是哪吒，真的有一对风火轮，不过是日复一日的苦功夫罢了。

《霸王别姬》里，小豆子哭着说，“得挨多少打，才能成角儿啊”，一点儿都没错。张军从12岁到20岁，几乎是整个青春，都在练功，日复一日的“挨打”。

能成角儿吗？不知道，谁也不知道。

第二个本命年的选择：乐队还是昆曲

一开始去戏校的时候，班级里60个人，后来20个人给祖师爷拱拱手，不做这行了；还有20个，祖师爷给他拱拱手，吃不了这碗饭；到了出科还在唱戏的，还剩下20个。

毕业之后，张军被分到一个国营剧团，演太监、猴子、小妖怪——他说自己太监演的可好了，面无表情毫不抢戏。

龙套的日子又过了几年，终于有人来找他，说要排全本的《牡丹亭》，邀请他去演柳梦梅。但凡是个昆曲小生，谁不想演柳梦梅呢？小孩子在一起过家家都知道我要演孙悟空，不要演小钻风，何况是一个坐科十几年的昆曲演员。

可在那之前，张军已经和两个朋友组了个乐队，乐队做的还不错，刚被一个唱片公司看上，想跟他们签一个十年的约。唱片公司实力很强，面对这样的机会，说不动心是假的，何况还有两个一起奋斗过的兄弟——张军一个人的退出，意味着乐队解散，三个人的机会都将化为乌有。

现在回过头去看当初的选择，张军说，自己在站得离昆曲远一些的时候才真正真正明白，昆曲对自己而言几乎是生命里的烙印，如影随形。“原来它是这么的有价值，这么的美，这么有意思，这么有意义。”

宣传昆曲：用青春去唤醒青春

一个好演员，要能演最难演的戏，可光有戏不行啊，台下没观众，你唱得再好，给谁听呢？如果放在过去，张军这样的演员一定会有无数人追捧，可现在戏曲确实越来越小众，没人进剧场，你是再大的角儿也没用。

如何让年轻人到剧场里来？这是无数戏曲从业者在努力解决的问题，张军也是其中一个。他的做法不复杂：去想所有能想的办法，告诉年轻人昆曲的美。

他排实景版《牡丹亭》，把发生在园林里的故事还给园林；排《哈姆雷特》，用传统戏曲去诠释莎士比亚；做《水磨新调》的演唱会，赋予传统艺术最现代的演绎方式；到学校里去，向年轻人展示昆曲的魅力。

这样的努力确实是有意义的，“518水磨新调”新昆曲万人演唱会的时候，有超过一万人，在梅赛德斯奔驰体育场，和张军一起唱昆曲。

提到以后，张军说得最多的，是希望遇到想学戏、有天分的孩子，把自己所有的能力、经验，所有最好的东西，全部教给他们，然后把舞台也留给他们。让自己付出几乎所有青春的艺术，在年轻一代人手里继续美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