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第一缕书香 ◆潘诗颂
当书店里堆起了各色的日历书,一定是旧年要去、新年要来了。
日历一页页翻过,日子一天天溜走。 21世纪20年代悄然开启,2019渐行渐远,逝去的日子,故纸馨香,书香犹在。在过往及至新年,有没有那么一本书,化作成长路上的一盏明灯,助你冲破困顿的迷雾?有没有那么一个崇敬的英雄,其事伴你一路前行,以至多年后忆及仍能掀起心中的波澜?有没有那么一段时光,萦绕浓浓的书香和墨迹,成为激扬人生中的一段印记?
与书籍结下不解之缘,源自我的幼年。一部《古文观止》,浮光掠影般呈现了一幅中国历代社会斑斓多姿的画卷,摊开一个个形形色色的故事,灵活丰满的人物,读之似乎能从中找到那个与自己相似却又飘渺的影子。或许,我们可以学古人焚香、试茶、抚琴,听雨浅读,剪一段清明时光,撷一缕云淡风轻,放下纷繁困扰,找一找最初的自己。无论漫步无论独处,让自己慢一些,再慢一些,生活本该如此。旧书不厌百回读,熟读精思子自知。 《钱学森传》、《鲁迅传》、《居里夫人自传》,这些书籍是人生的灯塔,读后让人沉浸其中,感受伟大,热血涌流。 《三侠武义》、《侠凤奇缘》、《武林志》,每当翻阅那些陈旧泛黄的书页,那惊艳的故事、动人的情节、肝胆的豪气似乎也在心头涌动起来。那蕴藏书中各不相同的人生际遇和命运浮沉,时而令我为之叹息,沉醉痴迷。
我常常忆及自己幸福的童年。家乡所在的学校有那些租连环画的书摊,可以长时间地看上一本。多少次,我就静静地坐在乡村小学的土地上,慢慢品味,这种美的享受让我对书产生了感情。这些书籍,让我的目光突破了故乡特定时空的局限,看到了更为广袤的浩瀚长河、宇宙空间,从最初接触诗经、楚辞到汉赋、唐诗、宋词、元曲以及明清小说,及至长大后大量阅读到了各类经典古籍,也有了自己的一些藏书,视野更为开阔,也培育了一种共同的情感和价值、共同的理想和精神。
上完学,拿了薪水,成了公家的人,购置书籍便成了我的爱好。隔三差五跑书店、逛书摊,大包小包地买,乐此不疲。每一册图书都有一段经历,每一册图书都有一段故事。买书、淘书,也是学习的过程。许多书店的店员都学识丰富,或偏重古籍善本,或偏重新文学初版本,或偏重通俗小说。他们有经验、有眼光,谈吐渊博,与他们交流,从那里学到不少知识,也结识了不少书友。购来的书,从时间上看,有清代嘉庆、道光年间的,有二三十年代上海一些书局出版的。这些书有的现在还再版,如《唐诗三百首》、《中国文学史》、《诗经》等,有的已不再版。古典书籍、稿本、钞本、初版本,创刊号、特刊、专辑等,我喜欢从印刷、纸张、内容、排版方面进行对比,欣赏各类古本有种微醉的感觉。在这些书中,最让我钟情的是一本《四书五经义大全》之卷三 《论语》,每页约有540字,全册约32400字, 66篇文章。书是用白宣纸石刻印刷,字体细小如蝇,每字只有一毫米正方,但字体十分清晰,反映了清代中后期高超的印刷技术。
最让我痴迷的应该是小说了,小说是社会的缩影,是作者心灵和梦想的折射与寄托。一章章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一幕幕扣人心弦的情感冲撞,让我一起随它喜,随它忧,随它焦虑,随它感动而潸然泪下。一位位性格丰富的人物,一波波多舛的命运纠缠,折射出了生活中多少真实的影子。总是读到最后的时候,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书中还是在书外了。由人民体育出版社1982年10月出版的《少林寺》连环画,64开本,分上下两册,绘者是颇有名望的书画家,其画风淡雅飘逸,在连环画中体现得淋漓尽致。上册开篇第一页,文字就这样写道:“河南省登封县内,横亘着一脉高山,名叫嵩山,是我国五大名山之一,被誉为‘中岳’。它由太室山和少室山两组山峦组成。少林武功的发源地、素有‘天下第一名刹’之称的少林寺,就坐落在少室山北麓的五乳峰下。 ”寥寥数笔,就勾勒出一幅令人神往的少林胜景,极富知识性和文学性,百读不厌。
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久传不息的名篇佳作都充满着对人民命运的悲悯、对人民悲欢的关切,并以精湛的艺术彰显了深厚的人民情怀。比如反映远古狩猎活动的 《弹歌》,《诗经》中反映农夫艰辛劳作的 《七月》、反映士兵征战生活的 《采薇》、反映游牧生活的《敕勒歌》,歌颂女性英姿的《木兰诗》等,都是从生活中产生的。读那些深刻反映人民心声的作品和佳句,在感悟人民探求自然规律和生死奥秘的心境和情感同时,我更想赞美一切勇敢、正义、无私、勤劳等可贵的品质。
闲暇时,我也学着看书法与印文,特别留意带有批校、跋语的书。 70回本《水浒传》,是当时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批判教材,记录的是‘文革’后期全民评《水浒》运动深入开展的特殊历史。战争题材的连环画,虽不是奇货可居的珍本善本,但它们留存着我儿童时代的难忘记忆,那一份关于真、善、美的最初体验,带给我人生中淳朴而又宝贵的启蒙教育,值得珍藏。书多了,喜欢被书包围的感觉,那是最踏实温暖的慰藉。在林林总总的书架上,有时只用手指轻轻触摸每本书的名字,猜测它们神秘的面容,或是冲着倾慕已久的作者与书名直奔而去,也或是信手闲翻,读几句序言、段落,犹如在茫茫人海中寻觅心灵相通的知己。在我看来,那些能够丰富知识、开阔眼界的书,特别是那些能够安抚心灵的书,都是好书。那些经得起时间考验的经典著作,真正好的文学、艺术、哲学及心理学等门类的作品,都具有持久的魅力。
翻读一篇篇美文,也翻出了一张张鲜活的面容,他们携着礼义仁智信,信步向我们而来。品茗读《古文观止》,茗香微动间,试看文坛众生,轻叩古人闲远之意境,自有那清凉一隅。一语观止,道尽了这本收录了上起先秦、下至明末,中国历代文言典范之作,见证中国古代优秀作品之灿如星辰及其波澜壮阔的发展史。一杯清茶,余烟袅袅,在淡碧色的叶片旋转沉浮中,或醇或淡的茶香悄悄氤氲开来,切身感受那种令人身心愉悦的阅读体验,一种自心底涌溢而出的愉悦感流淌开来。
书籍让我们深深地融入生活。事业和生活、顺境和逆境、梦想和期望、爱和恨、存在和死亡,人类生活的一切方面,都可以在作品中找到启迪。书香,不同与花香,它不与人争艳;书香,它没有世俗的妖冶,只有细细品味,才能感受到它历久弥香的滋味。读书,其实就是品味人生。不同的书,就是不同的人生,沉浸在的书的海洋里,能够慢慢的去悟彻思考生命的意义、社会的价值。如果说生命是一条长河,那么书就是岸边葱郁的树林,巍峨的山峦,绚丽的百花,惊起的飞鸟,西沉的晚霞……生命之水,川流不息,唯阅读滋养心灵,让情感的田园不再荒芜,让灵动的生命更有厚度!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让我们开启新年的书香之旅,在书中尘封和凝固美丽的人生华章,遇见更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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