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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 雪 甄雨纯

淮南日报 2019-12-19 09:39 大字

初冬第一片六角形的雪花从烟蓝的天幕飘落,游弋着,追随风的方向,而后停留在有淡黄色梅花的枝桠。第二片,第三片……簌簌着,漫天雪绒飞舞,像白昼抖落了暗夜的星子,银河随着光华倾泻而下。

初雪,冬天,怦然的季节,雪,悸动的字眼。

幼年的雪是趴在窗边,看着玻璃外白茫茫的一片,偷偷换好鞋子,背着妈妈悄悄溜出门去和小伙伴玩雪。堆一个雪人,打几场雪仗,再在松软平坦的雪地上踩下自己的脚印,仿佛昭示了,我真正融入了这个冬天。去小卖部买一袋话梅,在梅子外包一层雪,填进嘴巴,冰凉之后的酸甜总能让我们笑弯了眼。下雪的时候烤红薯最甜,攥着几枚硬币围在火炉边,剥开褐色的外皮,升腾热气下就是金黄色的诱人美味,呵着气急急地咬上一口,温暖便从舌尖蔓延。到了夜晚,家人总会细致地掖好被角,说句“晚安”,揉揉我的头发,最后再吻一吻我的唇边。

少年时的雪是在教室里,偶然看向窗外的瞬间,下课铃一响,大家便齐齐跑向走廊,女孩子们会伸出手,在纷纷扬扬里,渴望接住那小小的一片,然后听到某个人群里惊呼:“你看你看,我袖口上的雪”。男孩子们会跑出教学楼,匆匆忙忙地捏一个雪球,然后砸向那些嬉笑着的,闪耀着青春的脸。放了学,如果雪未停歇,带伞的人或许不经意的看到某个在窗台掠过的侧脸,然后悄悄把伞藏在书包最深处,走出门义无反顾地向前。雪花落在头顶,落在前方黑色的长发,为了一起白首这幼稚的念头,在心里默念:“雪再多一点,再大一些”。到了圣诞节,班级里都是苹果,糖果的盛宴,门外来去着不同班级的身影,坐在窗边的人不厌其烦地叫着班里的同学,桌肚里都是写着“圣诞快乐”的明信片,而那份快乐似乎真的从卡片上跃然开,欢愉攀缀在每个人的眉宇间。

成年后的雪是天气预报上早早出现的字眼,到了这一天,一切如旧的似乎只是寻常的日子,但心里总会有个声音在吵嚷着:“雪呢?雪呢?怎么还没看到雪?”。等到雪花真切的降临,没有想要冲出门的雀跃,只是内心终于得到了平静。仿佛飘扬的雪,是一份等待已久的恩典。窝在屋子里,温一杯牛奶,看几部老影片,不知不觉,雪满人间。不过是个有些冷的寻常日子,不过,落了雪。

刘亮程说:“落在一个人一生中的雪,我们不能全部看见。每个人都在自己的生命中,孤独地过冬。”但我总觉得,越是黑暗的夜,越看的到月色如水的皎洁,繁星闪烁的点点;越是寒冷的天,越感受的到一只手掌的温度,一个拥抱的依恋。若云雾浓重,若霜寒风烈,或许会偶然发觉,在寻常,在身边,那些细碎而不易发觉的光线,微渺却炽热燃烧的火焰。它们会陪伴你,指引你,温暖你,在每晚辗转反侧的失眠,在每个看似孤独的冬夜。

在哈尔滨,我看过春天的雪,在长白山的山巅,我看过夏天的雪;在西北塞外的祁连,看过秋天的雪;最温柔的,还是家乡冬天的雪。妈妈带着孩子,看她在雪地里嬉闹;女孩张望在路口,扑向男孩的怀抱;朋友挽着胳膊,笑着向前奔跑。最幸福的事莫过于在爱的人身边。

春日樱苑,长夏山野,秋知落叶,凛冬暮雪,匆匆穿行在时光的罅隙,或许,更迭的不仅仅是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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