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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运转车长的日子

青岛早报 2019-11-25 07:10 大字

上世纪七十年代我在京包铁路东段(旧称京张铁路)担任运转车长,在列车上遇到了各色各样的人,也遇到了各种各样的事,有两件事,虽说已过三四十年,往事依然历历在目。

值乘呼京特快遇唐山地震

作为京包线东段的运转车长,1976年7月28日我值乘由呼和浩特开往北京的90次特快。凌晨3点半到达康庄车站 (政区属北京市),在此停22分钟,由驻站及随车的检车员各自对列车技术状况尤其制动装置进行全面检查,司机则自检火车头,以确保在前方青龙桥车站开车后,在长大下坡道上安全运行。

我坐在站台上等待检车师傅“完活儿”的口头儿通知,以便向司机显示开车信号。突然,伴随着“稀里哗啦”的巨响我不由自主地前俯后仰,但见列车和站台都在做着幅度相当大的波浪式翻滚运动,震耳的声音来自列车颠簸时,机车及车辆零部件所产生的剧烈摩擦。整个过程也就是20多秒钟,我与众人刚从极度惶恐转入惊魂未定,只听有人喊:“是不地震啦? ”多人恍然大悟地回应:“没错没错! ”待缓过神定下心来,重又检查了每一节车,确认无碍方才开车,此时已晚点10多分钟。

由于一路紧赶,早上6时50分我们正点抵达北京站。我来到行车公寓问哪里地震,有人回答“不清楚,反正别的线来车都正常,就是东北那边,一趟也没到! ”为防余震,我与呼京车班乘务员的休息房间,全都从三楼挪到一楼。后知是唐山、丰南一带发生了7.8级地震。 当天值乘于19点10分回返呼和浩特的89次特快,在站台上等待办理发车手续时,又经历一次7.1级的余震。

半个月后我被派往京郊某站,值乘一趟由15辆卫生车临时编组的“专列”,深绿色车外皮的右下角均有醒目的 “W”字样(“卫”字首个字母),该车明显特点是车窗较宽。站台上还停着多辆救护车,从车里抬出担架,再由宽窗户进入车厢。这是为减缓北京各医院压力,集中力量医治危重伤者,而将部分伤员转移分散到各条铁路沿线较大城市。这趟走行京包线的列车沿途在张家口、大同、呼和浩特摘下数节车厢最终到包头。部、局及分局各级行车调度员崔专列极为重视,不仅特定经由丰(台)沙(城)线(京张铁路分流线,用于货运),而且临时调整了列车运行图,宁可减少货物列车的通过数量和影响运行计划,也要安排“卫生专列”前后区间,尤其前方留出较大的无车空间,从而使得这趟车一路绿灯,始终保持中低匀速。

“玩儿命”回老家过年

我担任运转车长时,当时的口号是“抓革命,促生产,安全正点保春运”。别说回老家过年,便是在张家口,也难得跟老婆孩子团聚。因为火车无时无刻不在运行,路途上的除夕之夜“司空过惯”。调离此职后,母亲来信要我 “务必回家过个年”,于是在1980年回了趟青岛。

路上遭老罪了,北京火车站一开车人就爆满。到了天津,座席底下那狭小的空间几乎全躺着人,就连靠背顶上也有人“耍杂技”,更有上了行李架的。尽管不敢喝水,也有憋不住的时候,然而厕所近在咫尺,可就是过不去。坐地板的人那个 “亲密无间”呀,那才叫“水泄不通”哩。我一条腿好不容易拔出来,却又没处落脚,只好金鸡独立,找缝儿插入,就差人摞人了。后来又回老家过了个年,只是再也不敢受那“扒一层皮”的“二茬罪”了,索性走另一个极端:将行程选在除夕下午,赶在初一早晨到达青岛。结果满车厢只有仨人,还享用了一顿七成饱的免费饺子。

讲述人:杜浙泉 记录:王建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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