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雨打莲塘□黄党光
也许是性格的使然,平时向往恬静的田园生活,看着满池的荷花,多想拾得一支笔,闯入周濂溪的文章句子中,临摹他的文笔,可自从那句“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出炉以来,有谁在荷池边晒过自己的狂妄?唯有情不自禁地吟诵“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那句风流绝唱。
池塘中,风姿绰约的清荷展现自己不同的姿态,那朵朵荷花,有冰清高洁的风姿和沁人肺腑的幽香。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时空,堤岸上那几对情侣,若干年后,或许会忘记了荷塘中莲花的圣洁,我想他们最不会忘记的肯定是肩并肩或手拉手的渴望。夏季那独一无二的意境,已轻轻悄悄触动了我的心,爱恨情仇,兴起和没落,生命轮回的凝重与沧桑,我不禁感慨万千。
放眼望去,许多嫩黄色的小莲蓬昂首挺胸、朝气蓬勃,犹如一个个问天的小漏斗,不知它们问了哪些问题?天天如此,不腻吗?有些碧绿的大莲蓬低着头、弯了腰,“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宛如一个个正在孕育着新生命而害羞的少妇,它们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水中那些活泼可爱的小鱼儿在撒欢。
一个大约五六岁的小姑娘问她的小舅舅:“小舅,我那里没有荷花,也没有那个好看的‘小漏斗’,我能带去山西吗?”
舅舅反问她:“那你喜欢吗?”
“喜欢!”小女孩不假思索地回答。
“既然你喜欢,别人也会喜欢呀!该怎么办?”
小女孩抬头看了看舅舅笑眯眯的脸,伸出去想采莲蓬的手慢慢地缩了回来。
小莲蓬依然在风中摇曳,傲气十足。
我不得不佩服那个小舅舅的引导,他不就是那些已经学会弯腰的大莲蓬吗?我明白了:越是富有才学的人越会低头。
不知何时,雨也拜访了荷塘,风雨相伴,风,也来了。
雨时而暴躁,拍打荷叶,白雨跳珠,扯天扯地,弹奏一曲江南雨。但荷叶从不收留那些冲动的雨粒!荷碗水满了,又怕摔伤了那活泼的雨点,轻轻一倒,仰头再迎接下一群调皮的雨滴;雨时而如缕如丝,与荷叶柔情缱绻,让人无端地想起初恋时的柔情蜜意。清新的风轻抚人脸,带走了我身上的那些烦躁,雨也清洗了我经年的疲惫。穿过雨帘,朦胧中的荷,陪我聆听人世间醉美的繁华。
看着池塘中挨挨挤挤的荷叶以及妩媚的荷花,不禁浮现出一个凄美的传说:荷花相传是王母娘娘身边的一个美貌侍女——玉姬的化身。当初玉姬看见人间男耕女织,十分羡慕,因此,动了凡心,在河神女儿的陪伴下偷出天宫,来到人间的湖畔。人世间秀丽的风光使玉姬流连往返,忘情地在湖中嬉戏,到天亮也舍不得离开。王母娘娘知道后,用莲花宝座把玉姬打入湖中,将她“打入淤泥,永世不得再登南天”。从此,天宫中少了一位美貌的侍女,而人间多了一种玉肌水灵的鲜花。今天的盛举必有明天的退落,今日的干枯成泥会化作明日灿烂的荷花,万物皆如此,不必嘘唏,时下的眼睛不必为故事流泪。
夏天的雨,来也急,去也快。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夕阳多像此时的青荷,它的每个微笑未曾送过你,但你早已为它等候多年。阵阵晚风拂过满绿的荷塘,拂过塘堤,拂过我的脸颊。不知疲倦的小鸣虫与小青蛙悠闲地弹唱,让满池粉色的荷花温情脉脉。在荷花夹缝中冒出来的朵朵低着头的睡莲,是否已习惯了小青蛙的鼾声?
宋时周濂溪描写莲的那一晚,荷池的上空是否也星汉灿烂?今天荷池的上空,依旧悬挂着宋代的月亮。此时此刻,我只会相信永恒。远处柔和的灯光,与烧烤摊边的喧哗,最容易让人忘记苦痛。青荷,青蛙,鸣虫,能怪它们安逸快乐?它们能在短暂的一生中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能让人身心愉悦。谁走进历史中?谁走向不知的未来?面对满绿的荷塘,思想总不由自主地神游到早已远离的故事中去,便莫名地受了伤。来到这里,你会听见荷花开的声音,声音很小,但能颤抖赏客的心灵,也许渴望不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决定,那可是一个长长久久的呼唤!享受田园的平静,在时光流转中,享受着“今夕是何年”的意境。
如果时间允许,不等花期已过的那声叹惋,不等朵朵荷花平白地消失,不等空留寻花人疲倦的三尺长踪影,我再走一遍莲塘,复制着梦中的境界,或许能步步生莲,就是只剩下心花,我也会选择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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