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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口古运河闸口 任艳

济宁日报 2019-07-05 09:27 大字

古运河从靳口村中穿过,村南有积水大闸。村内的桥渡和船渡,是运河重要的水旱码头。靳口人烟阜盛,村人五千,姓氏数十,因靳氏在此管理渡口而得名。

由村人引领,一行人沿阶下去,就是河床。只见杨树参天,一丛丛野草揭开湿香的泥土,滋滋往外拔高。脚下一堆堆羊粪蛋子,蚂蚁成群钻进去,热闹成一座宫殿。阳光从油绿的树冠里一滤就下来了,依旧白亮亮耀眼。

往南是一座土岗,四周散落乱石断垣,有的袒露,有的半掩,有的深陷,散轶如历史册页,有一种说不出的荒凉感。说是土岗,却见土下筑有坚厚的基石,土石之间又青砖磊列。土岗廓形浑厚稳固,岁月侵蚀风化,依然看得出建筑者精湛的技艺和匠心。

这就是我们要看的古运河闸口遗址。古人将糯米、熟石灰、沙石混为浆糊,填补在砖石缝隙,观者惊叹古代建筑者的聪明智慧,更惊叹近一个世纪过去,风霜历历,古运河闸口的沧桑。

仰起头,林间的光斑在我的额头和眼睛里晃动。我看见工部尚书宋礼指挥十六万民工筑堤,南旺老人白英指点运河之水,潘淑正在节制闸旁察看水情……“宋家的河,白家的水,潘家的闸”至今在流传着,更有《运河谣》唱道:“宋家运河白英泉,南旺湖里水好甜;潘督修闸运河上,鲁班先师来指点;青石闸柱留千古,凹形铁锔永世传”。

不是站在这闸口,很难把它与“古运河”“五大名镇”连在一起,也难以想象这里曾是千帆竞发、商贾云集的水乡泽国。

大运河梁山段,从元世祖忽必烈始,至明朝后改道,断流,疏浚,战乱,历经兴衰,至今流淌了七百多年。从北至南五大名镇,也曾在几百年前兴起——安山,靳口,袁口,开河,南旺,一串明珠镶嵌在古运河两岸。直至清道光年间海运兴起后,大运河航运日渐衰落,名镇日渐萧条。

我在今天的岸上,望着芳草没膝的河床与荒废的古闸口,时光错落,古镇依稀入梦来。

古镇,南北长约五华里,东西宽约三华里。河中百舸争流,帆樯如林;两岸书声朗朗,人声鼎沸,车马穿梭,两丈多高的围墙哪里就挡得住她的繁华。河畔微风习习,杨柳依依。茶馆,药铺,客栈,修容馆,一折苍檐就让你慢下来,走一走它的长街短巷。钱庄,粮行,当铺,澡堂,饭馆,油坊,酒厂与屠宰的店铺林立,一家挤着一家。门板上上卸卸,乒乒乓乓,一天到晚不绝于耳,那真叫热闹。

山西会馆坐落于运河东岸,馆内有戏楼,钟鼓二楼和雄伟的关帝大殿。殿旁厢房塑有关平、周启的泥塑,殿前有卷棚是商人集会之所。

春秋季的粮船市,堪称十里八乡的盛会。船来之前,商会方圆数十里张贴告示。人们口口相传,牵牛赶驴倾村而出,街巷胡同摩肩接踵,花红柳绿蔓延大河上下。钹、鼓、锣齐鸣,戏台子开唱,大船满河,灯火彻夜。

农历五月十三关公磨刀日,又是古镇的庙会。商贾百姓、走卒贩夫,红男绿女,街巷密不透风。吃摊、货摊密麻麻如云,锅盔,烧饼,热缸稀饭,还有日夜不息的开锅丸子汤。南来北往的客人,也下船凑个热闹,顺带做下买卖交易。商船上往南运的有棉花、粮食、鱼虾,往北去的有红糖白糖、江米、茶叶、甘蔗、竹器、杉条、南麻线、丝绸、夏布及药材。

吃罢逛庙会去,舞狮子,踩高跷,旱船,竹马,五鬼闹判,抬赃官,十不闲。小生、白娘子、老翁、憨小、女丑,一众在锣鼓铿锵中出场,沿街店铺放鞭炮助兴,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一般。队伍路过大商号就停下来,舞狮弄幡,听听“十不闲”,还有枣梆、琴书、快板、莲花落。只见那髯公“呀——呆”一叫板,青衣便“喂——呀”拖长了悲调一声长泣,连远近的屋瓦都一凛。听戏喝茶的当儿,商家的买卖也一宗宗谈妥。

那一刻,风吹过,惊雀铃簌簌响动。古戏楼上的夕阳,壮美如巨轮。夕阳下的靳口古镇,人声,戏声,水声,舟声,就这样细水长流着,天荒地老了。

拾级登楼,只见满天千云列仗,霞锦散绮,几十里“会河帆影”,如千军万马,从茫无际涯的烟水里,推推搡搡着,一并奔袭到眼底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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