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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身披枷锁”的超越

阿坝日报 2019-05-31 08:13 大字

■许民彤

据文化媒体报道,近日,首届山西吕梁文学季“吕梁文学奖”及“马烽文学奖”等奖项,在山西汾阳贾家庄揭晓,其中,莫言获得“吕梁文学奖”年度作家奖。

2017年以来,莫言陆续发表多部短篇小说、散文、戏剧、诗歌。2018年度,莫言持续产出了诸多优秀作品,从小说《等待摩西》、戏曲《檀香刑》到诗歌《高速公路上的外星人》等,进行多文体实验,被评价为“承接了一条百年新文学的生命谱系”。

另据文化媒体报道,近日,在导演贾樟柯的母校——山西汾阳中学,李敬泽、苏童、陈晓明等诸多文学领域名家,围绕“诺奖之后的莫言”进行文学创作的探讨。

中国作协副主席李敬泽说,莫言获得诺贝尔奖会对每一个作家形成考验,莫言自身也承受着压力,如今重回创作轨道,莫言依然保持着对现实生活的高度敏感。文学批评家欧阳江河说,在诺贝尔奖之后,莫言重新回到作家老本行,开始井喷式创作。

对于获奖之后的莫言,作家苏童用“头顶桂冠、身披枷锁”予以形容,莫言在诗歌、戏剧、小说上的创作,其实都是“把一只手从枷锁中探出来进行写作”,都是在酝酿写作上的第二次革命……

对于一些作家、文学批评家如此的评价,莫言颇有时不我待的感受“(评论家)的很多字眼让我觉得惊心动魄,恨不得马上回到书房奋笔疾书、用写作证明一切”,一个作家所有的毁誉基本都来自他的写作,一个作家如果在某方面跌倒了,爬起来唯一的办法就是用笔写作……

我们知道,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对中国文学产生了巨大影响。诺贝尔奖带给莫言的是巨大荣誉,还有无数额外的负担。因为,莫言在获得“诺奖”之后,曾一度无新作品问世,文化媒体上出现了对莫言创作实力的质疑声。

面对外界发出的质疑,莫言也在不断地反省自己,并在近日《羊城晚报》回答记者提问时,坦陈自己也经历过写作上的焦虑,“如果说一点焦虑都没有,那也是不诚实的。从我获奖之后第二天开始,我就想怎么样突破所谓的‘诺奖魔咒’。有人说,这个人得了诺奖就不能再创作了,就写不出好作品来了。这种现象确实有它的客观原因。这个客观原因我也充分体验了,就是在时间精力上各种各样的牵扯,在精神上的各种各样的干扰,这都是存在的。好在我获奖的时候还比较年轻,57岁,应该还是创作的盛年。用五年的时间摆脱出来,进入新的一轮创作。看起来这个过程有点长,但正在逐步地实现……”

何谓莫言的“头顶桂冠、身披枷锁”状态?莫言这番话,对处于这种状态中的自己寻求超越,做了最好解读。

莫言分析自己获奖之后的创作心态,既不回避主观原因,也不回避客观原因,表达了自己是怎样从时间上、心态上和文学追求上,进行沉淀和准备的。这个过程是艰难的,但“我的写作热情一直没减退,对生活素材的敏锐程度也没减退。写了那么多作品,对自己最起码的要求是不要重复,希望另起炉灶,写一部全新的、尽量不重复‘过去的我’的这样一部作品,但这对于一个认知能力有限的作家而言,难度何其大也,对此真的特别困惑。如果写一个四平八稳的作品,可以继续保持我的荣誉,保持我的读者群,但推翻以后改成挑战或冒险的作品,会让很多人认为这写的是什么呀?也会有人认为这是一次飞跃。那我宁愿选择后者,宁愿冒这个险,这样一种挑战才有意义,在自己写作平面上滑行是没有意义的。”

这就是莫言获奖之后,寻求突破所谓的“诺奖魔咒”决心的反映,同时也表明莫言坚定保持着文学创作的热情,寻求在文学创作上突破创新的探索精神。

文学基本规律和常识告诉我们,文学写作无论怎样为灵感所激发,也总是需要判断、创新,且常常需要尝试,删汰,以及长时间的酝酿,那种流丽自然如不假思索的行文,也往往经过呕心沥血。所以,一部成功的文学作品,无论以何种现实作模特儿,无论以何种线索结织其脉络,也完全是创作之物。

2017年以来,莫言开始井喷式创作,持续产出许多优秀作品,酝酿写作上的第二次革命,取得这样的文学成绩,并非偶然,莫言经历了困惑、焦虑、自我调整、沉淀积累的过程,最终用喜人的文学实绩,打破了“诺奖魔咒”,为社会、为读者继续奉献优秀的文学作品,因而赢得了文坛、作家、文学批评家和读者的一致好评……

我们知道,人总是在一般文化或某个特殊文化的客观性中寻找绝对,而绝对实际上栖居于那生产了一切文化的人的主观创造力之中。这就再次告诉我们,作为作家,惟有对社会保持一种鲜活的态度,对文字保持一种鲜活的感觉,不断激发起创作热情,保持不断推陈出新的创造能力,才能用热情、心血、智慧和坚持,浇灌出不败的文学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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