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羊场 □王人天(云南)
年刚过,虽然去年冬天没有下雪,但今年的花仍然开了,开得满地白花花,开得满地红艳艳。我数次下村,目睹了这一切,目睹了整个春天。
危房改造成为我们这个时代的福音,国家富强,政策关注了农村,那些破烂的危房在政策的倾斜下,拆旧建新给补助,人们开始翻修,将旧房拆去,建设新的漂亮的农居。我由于工作的需要,在这个春天走遍了羊场的村寨,拍着一张张危房和新建房的施工照片,同时也拍了许多风景照。
羊场的春天多姿多彩。在这个季节,沉睡了一冬的桃花、李花、杏花、梨花争相醒来,东一簇西一簇地插在村庄里,红的、黄的、白的相互辉映,攀比着自己的身姿和笑靥。我们穿行在村庄里,树上的花瓣不时地落在身上,让我们的身体在离开村庄时,虽然没有摘花却沾了许多道不明白的花香,走在路上,蜜蜂居然停留肩头,它把我误认为是一个采花客了。
路旁,青青的麦苗伸展开身姿,一整块一整块像调色盘一样摆放在大地上。蚕豆开过紫色或白色的花朵后,已然结出拇指大的豆角,摘一个放进嘴里,嫩绿的汁液顺着嘴角流出来,喉咙里就出现一种甜甜的味道。豌豆也伸开她纤细的手脚,将藤蔓延伸开去,紫红、白色的花冠展露在头顶,吸引着忙碌寻找蜜源的马蜂和蜜蜂。一对蝴蝶翩然飞起,双双交叉着舞蹈,这是今年我第一次看到蝴蝶在花的上空恋爱。
茨营村前的水田在这个季节干旱,早洋芋成片地铺展开来,白色的地膜铺在一墒墒的田垅上。勤快的农民为了得到丰收,用桶挑水洒到地里,防止新一轮的干旱。夕阳从西边斜射过来,村庄和地块透出红黄的色彩,而地膜却散射出白色的亮光。一条从南向北流淌的河流,横穿过大山之间的地块,像一条绿色的缎带弯弯曲曲,那是茨营河埂上的柳树发出的新叶。这些柳树叶新鲜、嫩绿,前几天才下过一场雨,虽然不大,但把柳树叶冲洗得很干净,我们还能看出一些鹅黄。几个小学生推着单车在树前玩耍,红领巾在胸前轻轻飘动,他们仿佛要与树的生长比一比,比在这个春天各自将会生发出怎样的希望。
我们开着车离开,历史上最后的马帮在茨营、陈湾这块大地上开始了辛勤的劳动,它们驮着春种的粪草和化肥、洋芋种向山上爬去。一枝梨花白茫茫地斜伸过瓦房,几株谢了花色的桃树前站着一匹马和一个织篾活的篾匠,一根青绿泛白的篾条在他的手里弯出长长的曲线,紫红的梧桐举着似锦的花冠站在村口道别,我想我会记住这个春天,记住这个春天的意义和价值。一路我思考着:当危房遇上了春天,那么留给社会的只能是姹紫嫣红,是一个美丽的羊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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