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点> 今日国内> 正文

红船 ■黄亚洲/著

宝鸡日报 2019-04-23 09:11 大字

就在这一刻,相隔四个街区的上海半淞园里,站在九曲桥边的毛泽东兴致也很高。“诸位,诸位,”毛泽东高高举起手,来回摇着,招呼众人,“离别时分,大家来合个影!你们到法兰西,我留在岳麓山,又要几度春秋不见故人喽!”

一群来自湘江岸畔的男女青年在上海半淞园聚会。几天后,其中的六位就将登轮赴法留学。

“润之!”赴法留学青年萧子璋忽然举起双手,按在毛泽东肩头,两眼直瞪,“你说实话,你是不是舍不得抛下你的杨开慧?”

“哪里话!”

“那就横下一条心,走!两天之后,跟我们一起登船,到法兰西喝咖啡去!那名单上,本来就有你毛润之嘛!”

有人附和,都说要毛泽东同去。毛泽东笑,摆摆手,他是铁了心不留洋的,于是他让大家安静下来,用很诚恳的语气向大家摆出了自己不肯留洋的理由:“第一,毛泽东不懂洋文,怕到了法兰西受气。子璋,你忘了?那天跟你学法语,三天没记准一个词。第二,大家都走了,总还要留个把人看看家吧?开开窗呀,扫扫地呀,看看这个很不干净的家到底还得怎么打扫呀,家里弄干净也很要紧啊,你们日后就不回湖南老家了!”

“有理,有理,”好几个人笑,“润之说话总是强词夺理。”

“我毛泽东还有几句话要说。”毛泽东的表情有点严肃起来。

“讲!讲!”大家点头。

“大家在湖南,学习很诚恳。到了法兰西,好学风务必不要丢掉。我有个建议,无论到什么地方,只要有三名以上的会员,就要组织起学术谈话会,交换知识,养成好学的风气。”

萧子璋说:“这一条,我们能做到!”

“既然如此,”毛泽东说,“我还有个请求。”

“讲!讲!”

“你们远涉重洋,为的是‘西天取经’。我在家中守门,是就地‘打坐念经’。大家一个目的,都是苦苦探求救国之真理。我希望诸位发现了什么,悟到了什么,必得来封信跟我通通气,大家一定要互相启示,一起进步!”

众人觉得这句话说得好,于是一起鼓掌。

“那么,咱们一起拍照了!”毛泽东再次指挥,把大家唤在一起。

众人刚站齐,闻得咔嚓一声之后,便又听得一声尖厉的叫,那是一位年轻人跑进了半淞园,把手挥得像风车一样。

“毛润之!”那人喊,“你要找的人,在印刷厂!过去不远,辣斐德路上!”

毛泽东果然是在印刷厂见到的陈独秀。

他先找到辣斐德路,又按墙上写着的地址找到了成裕里12号。印刷厂不大,也没几个工人,门楣上挂着一块牌子,上书“又新印刷所”。

两人刚见面,他就发现陈先生瘦了一圈,不仅瘦了,脚也有点瘸。毛泽东后来知道,这是他爬墙摔的。

陈独秀见到他就笑,心里高兴,缓步地走在机器旁。毛泽东始终从一旁扶着他。印刷机在滚动,机声嚓嚓,很有节奏。

“脚伤不要紧吧?”毛泽东问。

“上了药膏,过几天就好。今日封建军阀扭了我的脚,明天我们就会唤起民众扭下他们的脖子!”陈独秀一说起伤脚,就有点咬牙切齿。

“陈先生的言谈和文章,始终犀利如青锋。”

“世间最犀利者,”陈独秀说,“莫过主义。”

“对,对,”毛泽东兴奋起来,“我近一个时期啊,一直在苦思这个问题。我到处追寻陈先生之足迹,就为的讨教主义之问题。”

陈独秀闻言,笑了,扭头问他见过马克思、恩格斯的《共产党宣言》没有?毛泽东说见过零散的章节,还是几个月之前在北京那座破喇嘛庙里看的,很觉新鲜,但因难窥全豹,所以也没有特别的感觉。

“那么,”陈独秀手指印刷机,“你看看我今天特地来校印的东西是什么?”

毛泽东的视线落在印刷机上:“《共产党宣言》?”

他很奇怪,一直没有见到这本书有中文译本,却在这里发现了。陈独秀告诉他,这本全世界共产主义者的经典,一翻开就是锤子与镰刀的乒乓之响,就是浓浓的火药味。有了中文全译本,在上海也找不到一家印刷厂敢印,所以是一个叫作魏金斯基的苏俄客人给了钱,办了个印刷厂,自己来印。所以这本《共产党宣言》也是这家新开张的印刷厂制作的第一本书。

“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立下大功劳的翻译家陈望道先生。”陈独秀高兴地说。

陈望道从印刷机旁走了过来。

“久仰先生!”毛泽东微鞠一躬。

新闻推荐

诵读国学经典 迎世界读书日

4月22日,贵州省剑河县的学生在诵读《千字文》。当日,贵州省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剑河县举办2019年世界读书日全县中小学生...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