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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泡桐树

贺州日报 2019-03-12 09:25 大字

□廖萍

记不清小时候在哪里读到写县委书记焦裕?的文章,那时的我,因为生活在偏僻的乡村,没有报纸,没有图书,连一个县的概念都是模糊的,更没有县委书记的概念了。也没有河南兰考县的概念,因为几乎没有上历史地理课,只知道兰考县应是个离我们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风沙很大,焦裕?在满是风沙的恶劣的环境中费尽千辛万苦终于种活了泡桐树,于是兰考就有了新的希望。然而在兰考,焦裕?将泡桐树种活了,他自己却倒下了,他永远地倒在了他无限热爱的为之奋斗的那片土地。当我长大成人,就业成家,履公职为人妻母,我才终于有所读懂了那篇文章:尽管那片土地有恶劣的风沙肆虐,有洪涝灾害,有盐碱作祟,为让兰考人民不再外出逃荒讨饭,为让盐碱地变为粮仓,为了兰考乡亲那渴望、信任的目光,他是那样的执着,那样的坚定,直至殚精竭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几十年过去了,文章中所有的话语、许许多多的感人故事都记不住了,唯有那几棵泡桐树一直留存在我深深的记忆里。之所以一直记着,是因为泡桐树与我家乡的桐油树共有一个桐字便似乎有一种天然亲切的感觉,而焦裕?种泡桐树如此艰难,对我这个生活在树绿花红满目青山四季如春、视每年汛期到来河水漫上街在往日的街道上划船荡桨为快、不谙世故的南方孩子来说,那饱蘸作者感情的文章在我的记忆中,除了焦裕?,还是焦裕?,除了泡桐树,还只是泡桐树,说不出人生感悟,更谈不上家国情怀。

都说儿时的记忆最纯洁,最朴实,最真切,最深刻。焦裕?和泡桐树,就像镶嵌在记忆的脑海里,总是挥不去,抹不掉。不断的思绪,有时像静谧的河水,流淌着,浸润着;有时像激荡的浪花,奔涌着,撞击着,无论日月怎样穿梭,时光怎样流逝,它萦绕在我的心里,总是那样的神秘清奇,那样的神圣崇高。

时间进入了己亥年的阳春三月,天气乍暖还寒,我与同事一行越过高山,越过大河,来到兰考,来到焦裕?干部学院进行学习培训。像是要对泡桐树一探究竟似的,车子一进入兰考县城,我就迫不及待往车窗外一路找寻,像是相约,像是重逢。街道两旁,那一行行排列整齐、树干笔直的树木想必就是泡桐树了。虽然只有树干、只有树枝,但我依然能想象到,当这片北方的热土,真正度过冬天,当和煦的春风徐徐而来,吹开满树淡紫色花,那种千树万树桐花开,满城尽是紫飞花的景致;当桐花谢去,泡桐树便会吐出点点新绿,发出新芽,直至绿叶婆娑,千树万树绿满枝头的景致。到那时,你看到的就是一片绿洲,一片生机勃发的大地原野。你很难想象当年的这里,曾经是一片沙漠,风暴肆虐;曾经是盐碱地,寸草难长;曾经因洪涝不断,庄稼颗粒无收。

非常感谢焦裕?干部学院,让我对焦裕?、对泡桐树读懂了更多更多。学院精心为我们安排的课程,全方位、多角度地诠释着焦裕?在兰考475天的日日夜夜。焦裕?于1962年底被派到兰考。兰考位于黄河九曲十八弯的最后一弯,黄河水泛滥,兰考首当其冲成灾;当时,因为砍伐了许多树木,挡不住风沙,加上盐碱地,庄稼难长,兰考的贫穷在全国出了名,河南外出逃荒讨饭的人又以兰考为最。那年的兰考,粮食亩产43斤,全县粮食总量2500万公斤,全县36万人,年人均粮食138斤。兰考属于河南开封地区,一位年轻干部听说要被派去兰考,躲到厕所哭了起来。可是40岁的焦裕?来了。他曾和县干部到火车站,看着众多兰考人穿着破衣烂衫拖儿带女扒火车外出逃荒讨饭,潸然泪下,说,你们去吧,要注意安全。

焦裕?走进群众中,问计于民。于是,在兰考种下泡桐树挡住了风沙,带领群众拉来淤泥覆盖着盐碱地,种树种庄稼,他争取国家水利部支持修水利治理洪涝;他吃过群众讨饭得来的馍,走进卧病在床的大爷家里说“我是你的儿子”;他制定了干部“十不准”,提出干部要“三同”;兰考县149个大队,他走了120个;他下乡总是带着背照相机的新闻干事,焦裕?纪念馆大量的照片,记录着兰考人民战天斗地的奋斗历程,而焦裕?自己却只在兰考留下仅有的四张照片,还是新闻干事偷偷拍下的……他一直在带病工作,因肝区疼痛,办公室的藤椅被顶破了留下一个大大的窟窿,因疼痛,手中的钢笔掉下地,直至妻子说再不去看病就报告组织才离开兰考到医院看病,这一去,再也没有回来,生命永远定格在壮丽的42岁。那年,他最小的孩子只有5岁。

静静的他走了。那年,几个乡村干部到郑州开会间隙,悄悄到公墓拜祭他们的书记;两年后,根据焦裕禄生前“我活着不能把兰考治理好,死了也要看着你们把风沙治好”的意愿和当地老百姓的强烈要求,时隔两年后的1966年,他的遗骸迁回兰考。那天,河南省地县乡干部及当地老百姓10万人为其送葬。兰考县江河呜咽,大地悲泣。老百姓披麻戴孝,抬棺举嶂,哭声一片……

带着崇敬的心情,我们来到焦桐广场。广场里泡桐成林,唯有一棵需5人合抱的参天大树,格外瞩目。兰考人告诉我们,泡桐树寿命一般为30年,一年一根杆,两年粗如碗,三年能锯板,当年种下的泡桐树已经换种了几轮。为纪念焦裕?,县里特别留下了一棵当年焦裕?种下的泡桐树,将这棵泡桐树命名为焦桐。焦桐的主人已离开了整整54年,焦桐依然巍然挺立,郁郁葱葱,荫庇着兰考人民,而兰考人民也用怀念与景仰精心地呵护着焦桐。77岁的魏善民老人按照父亲的嘱托,每天照看焦桐,四十年如一日,风雨无改,还说“如果我不能照看了,就交给我的儿子”;贵州省部分县乡镇书记来焦裕?纪念馆深学、细照、笃行,见一位老大爷流着泪颤巍巍由老太太搀扶着,上前询问得知,老人从远处的乡里过来拜谒书记,老人曾与焦裕?一起种泡桐,挖盐碱地,治理洪涝,见到焦裕?的雕像就难受、伤心。对询问者,老人低头沉默良久,含着热泪说:“一定要对老百姓好”。《贵州日报》随后以“一定要对老百姓好”为题写了长篇侧记……值得庆幸的是,焦裕?去世的第二年,兰考的粮食就基本自足了。2017年,兰考县摘掉了贫困帽。

见树如人。我伫立在焦桐的不远处,默默地看着,看着,心,却一如池水般平静。虽然北方大地乍暖还寒,我们依然能想象它在北方四月大地回春的日子里,焦桐开满淡紫色的花,纷纷扬扬,飘飘洒洒;想象它在五月天里,抽芽点翠,绿叶婆娑,郁郁葱葱,遮天蔽日,生机勃勃。

我很想上前抚摸那承载厚重的焦桐,却感到无法触及,因为她太神圣,太崇高,我之于焦裕?,有着太远太远的心的距离。

我在想,是怎样的一种初心,让您负重前行、义无反顾、无怨无悔?

是怎样的一种使命担当,让您如此豪情满怀,壮怀激烈,矢志不移?

是怎样的一种力量,让您成为一方百姓的家里人、主心骨、新期待?

是怎样的一种情感,在半个多世纪过去后,兰考人民依然记住您,说起您竟然无语凝咽?

是怎样的一种精神,让当代八千九百万人追赶您的脚步,继续前进?

一个人,一棵树,一座城,就是一本书,一本深邃厚重的书,让八千九百万人,让十四亿人永世深读,永世续写。

啊,永远的泡桐树,永远的焦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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