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 写给家园的情书
二十年前,第一次去北方的大姐家,很是惊讶。大姐家前门紧邻省道,后门隔着大片的田野是高速,散落左右的农家小院,前后院都很宽敞,除了省道上笔直的杨树,院子里居然没有一棵树。农家院子没有树,这完全不在我的想像范围内。
舅家在皖南山区,门前屋后除了树就是树。大多是杉树或松树还有果树和杂木。春天的桃树,梨树自不用说,花开一树一行诗,夏天的桃子熟了枣树熟,枣树在夏天只有丝丝的红,完全没达到甘甜的时候,这青枣也有青枣的味道。至于秋天,不说也罢,高大的板粟树,敦厚的柿子树,老的不能再老的梨树,都会挂满了果子,山里人的果树结果都不卖,前村后邻各家送些,真吃不掉也没关系,板粟风干,隔几天晃摇下竹篮防止生虫,到了冬天,烤火的时候,顺便烤个香糯的板粟。柿子自然做成柿饼,蜜色霜重的柿饼可以拉出细长的丝,吃完还要吮下拇指。反正在山里人眼里,这些不占地的玩意儿,就是种了哄孩子们玩的。桂花树更好,四季常绿在江南不算什么优点,但每年中秋前后收集的桂花可以卖到县里酥糖厂,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即便是边边角角无人管顾的竹林也非常喜人。一场春雨,笋子就冒出一片,粗大的毛竹笋没人爱吃都懒的挖,最好莫过于水竹笋,细细长长比筷子长点的水竹笋,剥壳烫后切段,加上一刀肉半碗腌菜,大火爆炒再放米饭上蒸透,这才是人间至臻的美味。
大姐说家里没人,种果树没人照顾不行,至于桂花之类的花树中看不中用,看不到花期还挡阳光。也就杨树松树好活些,可路边都有,哪里还要特意种?那么大的院子全空着,想想真浪费。原以为只有更遥远的北方,种那些防护林时才需要专家的严格认证种什么树,种在哪里,种多少密度。我努力搜索泼皮好活的树种极力推销:厨房边得种下一棵香椿树,年年发新芽可以入春席?院西边种一排香樟,浓荫挡西晒,日后孩子们大了,小箱子大书柜也不用再买木材。屋后那块,泡桐,杉树之类的更好种,容易活长的快。至于桂花树,现在各地绿化需求多,种了自家不看也可以卖呀……
山里人种树,似乎是种习惯,见不得闲地,春天赶集总要带回几棵小树苗,随手挖个坑就种下,走亲戚时也不忘讨个去年吃过的果树枝条,回来嫁接,裹上塑料薄膜,不费什么力气,几场春雨后,小树就欢快地生长。很多年没去过大姐家,也不知道她的院子,是否已是亭亭如盖。
每年都会去南京,初冬必须打卡的地方是钟山风景区。随便在哪个路口下车,那些种植于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法国梧桐高大静默,在有风的日子,会随意飘下几张落叶,配上湛蓝的天空,红色的小火车,黄色的出租车,如童话世界。传说那条美丽的法国梧桐项链是种植了许久的情书,或许只是地形制造的“视觉效果”,以航拍的角度拍下后,着实惊艳了岁月。不管法国梧桐项链是蒋介石送给宋美龄的“生日礼物”这个爱情故事是否属实,对于我们来说,都很美好。
三毛说,每个人心里一亩田,种桃种李种春风。二月中旬,一条推特刷爆朋友圈:“来自‘NASA地球’的卫星资料显示,是中国和印度的行动主导了地球变绿”。“我知道这个数据里也有我的贡献。家里的阳台种满了各类花木,经常向周围分享花苗,扩散种植的乐趣。在绿化大业中这些细微可以忽略不计,但是我实实在在描上的绿痕。
每个微小的绿色变化,都是我们写给家园的情书。
萱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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