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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不是金

左江日报 2019-02-20 10:36 大字

隐忍内敛、克制避让是国人崇尚的一种传统美德,“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自古皆言祸从口出,诸子百家几乎都把“沉默是金”奉为处世箴言。

子曰:“君子敏于行而讷于言”。君子慎言敏行,忌夸夸其谈,这无疑是对的。但是,任何时候都三缄其口,该说的话不敢说,该表态时保持沉默,窃以为不可。

随着时光流逝,重庆公交车坠江事件已渐渐淡出公众视野,我们无意再触痛已经愈合的伤口。之所以反思,是因为意犹未尽,之所以重提,是因为忧患未了。是的,我们大多数人不会因为坐过站而殴打司机,我们大多数人也不会开着公交车和人干架。但是,流氓侮辱妇女而冷眼旁观,目睹小偷行窃不敢吱声,面对邪恶不敢挺身而出,对我们来说却很有可能经历过。所以我们在小说里看到那些“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物,往往以为是草莽英雄,大概“为君子所不齿”吧!

哲人说“一辆车就是整个社会的缩影”。是啊,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松开方向盘时,明哲保身的沉默最终难逃厄运。所以我们永远不要做旁观者,在这个人人赖以生存的世界上,没有人是局外人,我们不能安于吃瓜群众的身份,若无其事地隔岸观火。

沉默果真是金吗?非也!

西哲约翰?多恩指出:“没有人可以活成孤岛,也没有人能够退守孤岛。”在现代社会,如果每个人对公共生活中的事都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让沉默成为本能,让容忍成为习惯,那么别人的厄运迟早会降临你的头上。

作为普通公众,遵守规则非常必要,独善其身无可厚非,但在某些时刻,我们是不是不自觉地变成了鲁迅先生笔下“麻木的看客”、龙应台笔下“沉默的大多数”呢?

应该看到,很多时候可能就是因为我们的冷漠、麻木与围观,催生了悲剧的降临。孤立地看,每一个具体人的冷漠沉默似乎无伤大雅,甚至微不足道。然而,这个问题关乎道德人品,关乎国民素质和文明的现代化进程。

早在一百多年前,梁启超就在《呵旁观者文》中写道:天下最可厌最可憎最可鄙之人莫过于旁观者。旁观者,如立于东岸观西岸之火灾望其红光以为乐,如立于此船观彼船之沉溺睹其凫浴以为欢。

对梁启超呵斥的“旁观者”,鲁迅先生更是严厉鞭挞。然而,鲁迅先生描述的情景在当今社会仍在上演,他没有料到的是,现如今“老人跌倒该不该扶”已然成为引发道德争议的问题。

其实,旁观也好看客也罢,其共同之处就是喜欢局外看热闹,不爱惹是生非。然而,公共场域中,旁观的“冷漠汇到一起,就会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最终升级为残忍并将侵害到旁观者自身”。

中国人民大学青年学者周濂有句话说得好:“你永远都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除非那个装睡的人自己醒来。”

问题是,我们每一个人都是现实生活中的人,“装睡”躲避不了公共生活的影响,更躲避不了厄运。

惨痛的教训启示我们:在集体生命受到威胁时,沉默不是金而是祸。重庆坠江事件更是警钟重鸣:你不为正义站岗,就要为邪恶陪葬。

“沉默啊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鲁迅先生如是说。

沉默者,你选择爆发还是选择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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