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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惜是一种力量

天水晚报 2019-02-14 12:07 大字

□刘震云

萧红最好的两部作品,是在她生前最后的岁月写出的,是在她身心最为煎熬的情况下写出的,一部是《马伯乐》,一部是《呼兰河传》。

《马伯乐》没有完成,萧红就去世了,时年31岁。临终前两天,她在纸条上写道:“我将与蓝天碧水永处,留下那半部《红楼》给别人写了。”这是1942年1月19日的事。

76年后,著名汉学家、同时是萧红的研究者和译者葛浩文先生,呼应了萧红的心语,给《马伯乐》写了续篇。萧红写那句话的时候,想着或许会有一个“别人”来做这件事,或许没有;就算有,她也不知道这个“别人”是谁,什么时候出现,但有一点她一定是知道的,如果这人出现,肯定是她的知音。

现在完整版的《马伯乐》呈现在读者面前。

葛浩文是懂萧红的,是懂萧红创作的历程和变化的。他在创作《马伯乐》续篇的4个章节时,紧紧把握了这部作品的灵魂:幽默和荒诞。葛浩文是懂幽默的,通过这些人物关系、故事和情节的演进,马伯乐的命运一步步得到了荒诞的提升。

作品的结局是最难写的。马伯乐的出路在哪里?这是这部作品在结构上的重中之重。葛浩文尊重萧红对作品架构的整体设想,让马伯乐带着二儿子约瑟从重庆又逃到了香港。因为从作品第一部和第二部前九章的框架考察,萧红对作品整体设想的关键词是:逃。在种种荒诞中,葛浩文突然转折和正经了,让马伯乐和萧红在纪念鲁迅逝世4周年的集会上见到了。这真是神来之笔。逝去的萧红,怕也不会想到在续篇里又与她作品里的主人公重逢吧?葛浩文在结尾处的最后一笔也力透纸背,将民族命运和个人命运合拢。但马伯乐结局究竟如何,留给读者自己寻找答案。

萧红是20世纪三四十年代的作家,那时的语言特质——含生活语言、文字语言和文学语言。续篇的文字,却一板一眼地回到了20世纪三四十年代,与萧红的文字水乳交融。这,显示了续者和译者深厚的国学功底。

大家知道,喜剧的底色一定不是喜剧而是悲剧,幽默的底色一定不是嬉笑而是悲凉。萧红写作状态最好的时候,是她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好在几十年后,还有一个研究者和译者,一直在表达对她及她作品的深情厚谊。

惺惺相惜,说的是一种境界。对创造同一部作品的两个不同的作者而言,生活和文学的认识,能站立在同一个层面上,实属难得。

相惜不易。相惜是一种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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