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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夕阳不落山 ◎潘正军

亳州晚报 2019-01-25 08:48 大字

[摘要]◎潘正军

护士小姐打了麻醉,父亲就熟睡过去,被推进胃镜室。相识的医生也带着我一起进去。

他指着显示器中呈现的一块溃疡,朝我皱了皱眉头。溃疡比指甲盖稍微大点,能清晰地看到有血丝在往外渗。我看着父亲消瘦的脸庞,当时心就紧了一下。

两年前的这一幕,常常闪回在我的脑海里。一周后,病理报告出来了,胃癌中晚期。我难以言明当时的心情,只觉得手中的报告单有千斤重。父亲才68岁,刚刚抱上孙子。所有人都说父亲可以享福了,但这当口却得了如此重病。

医生说,肿瘤是恶性的,不管怎么说,都应该手术切除,毕竟老爷子岁数不大。

网络上有人说,当下的中年人只分两种,一种是家里老老少少都健健康康、活蹦乱跳的,一种是家里有重症病人的。这是个带有辛酸意味的调侃,前者春风满面、闲适怡然,残酷的是我从这一刻起被归类到后者。

其时,南京正是大热的夏天,我拿着父亲的报告单,径直就向三公里外的另一家大医院赶。边走边打电话找人联系专家,中途还买了一瓶水,就是没有想起可以打个出租车去能快点。可能那会儿我的头脑都有些混沌了,已理不出什么头绪,只有一个念头,要让父亲尽早做手术,把可怕的癌瘤切除。

大医院的专家是个爽快人,说三天后你带老爷子来吧,观察一两天就手术,不能拖。我追问一句,病情凶险吗?专家倒也实在,手术本身没难度,但就是发现得稍微晚了些。

手术这个大石头落地了,但怎么跟父亲讲明病情,让他配合手术,又让我犯难起来。

可以直接说明病情吗?父亲能承受得住吗?能告诉母亲和祖母吗?讲清楚与含糊一点哪一种更有利于后续治疗……一个个问号,把我自己都问得脑袋发懵,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与亲朋好友小范围商量,也商量不出个所以然。

都要做手术了,身体总得有点问题吧,好好的人做什么手术?爱人一句话点醒了我。没办法只能找笨办法。思忖良久,我赶回老家,硬着头皮告诉父亲胃里长了个肿块,病理出的是良性,但防止癌变,必须尽快切掉。

父亲愣在那里,停顿了很久。我故作轻松地拍了一下他肩膀,父亲这才缓过神来,忙不迭地说“好,好,都听你安排。”

8月14日下午,父亲住进了病房。8月16日晚饭前,医生通知我在手术通知单上签字。黄昏血色的残阳从玻璃窗格子里凌乱地落在手术单上,我突然有些记不起自己的名字,大脑再度空白。

从病房到手术室,大概二百来米,下一次电梯,上一次电梯,父亲眼睛全程微闭,临进手术室前那一刹那,我握紧父亲的手,说了一句“一定会好起来的,加油!”在我的印象中,父子之间交流第一次说出这么正能量的话。父亲微微点了点头,眼角有些湿润。

偌大的手术室准备间,偶尔有医护人员从身边走过,只有父亲一个人在等待手术。那一刻,真是静啊,没有任何响动。我透过玻璃门,看到父亲一动不动躺在那里,眼睛一直闭着。忽然间,我体验到了亲人生离死别的荒凉与无助。

手术进行了4个多小时,很成功,父亲的胃被切除了一大半。仍在麻醉中的父亲,全然没有意识,身上到处插着管子,管子里流着各种血红色的液体……无情的事实再一次击醒了我,父亲真真切切地成了癌症病人,看病,住院,复查,送饭,陪床,营养……这些将成为我生活中的高频词。

两年时光于岁月长河就是一瞬,但刚刚过去的这两年,对我们家每个成员来说,个中艰辛与痛楚历历在目,难以忘怀。我选择了坚强面对,父亲比我想象得还要更加坚强,化疗、恢复、再化疗,往往体重刚刚增加了一点点,脸上刚刚有了一丁点血色,就又要赶着去接受治疗。有时,我甚至都不敢直接问他身体怎么样,慢慢地学会了从他的声音、步态、脸色中掌握他的恢复情况。

现在,父亲身体总体不错,每半年复查一次,最近一次的复查各项指标都比较好。父亲说,你们小家庭三口人对我看病很尽心,我自己也要尽力配合争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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