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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只有一次十八岁 ◎潘正军

亳州晚报 2019-01-10 09:43 大字

[摘要]◎潘正军

最近,和一位于我亦师亦友的兄弟周末在宁小聚。他上世纪70年代初生人,年长我五六岁,我们曾在一起共事近十年,对我工作生活助益不少,我很信任他,平时交流得也多。姑且就叫他仁兄吧。

小聚的地点在一个大学校园旁边。酒酣耳热之时,看着一群群脸上写着青春的学子们徐徐经过,我顿生感慨,现在的年轻人真好,我们早生了二三十年。仁兄虽年近五旬,洒脱劲不减当年,说别羡慕他们,每个人都只有一次十八岁,都与众不同,各有各的精彩。

微醺的我揶揄仁兄说,你的十八岁吃不饱穿不暖的,能有啥精彩。仁兄兴致很高,说你还别不信,今天就和你好好聊聊我令人怀念、令人心醉的十八岁。

十八岁,一定是情窦初开,心中的那个她永远是完美的化身,没有为爱情掉过眼泪都枉作少年。仁兄说,我不知道自己是早熟还是晚熟,反正我认为我的十八岁,谈了一场刻骨铭心的恋爱。当我不得已离开她时,我第一次见识了豆大的泪珠瞬间滚涌而出,她哭得梨花带雨,送给了我一个与远行者相标配的牛仔包,包里装着很多物件,有当时很流行的“随身听”,有学习用的笔记本,有日常用得着的生活品,但真正刻在我脑海里的是两个贴好邮票的空白信封。她说,在外面坚持不下去了,又身无分文了,就写封信回来告诉我地址,你站在那儿别动,我去接你。

我听得快入迷了,但隐约觉得仁兄说的这个桥段有点耳熟。仁兄说,这个桥段是不是孤本我不知道,但在我身上是真真切切的,发生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女主角很漂亮。

仁兄打开了话匣子,就收不住了,眉飞色舞继续接着聊:我在十八岁时,也作出过一些我自认为很重大很疯狂的抉择。那时候,广州的流行音乐事业很红火,我们这一代人现在去唱K,一半儿还是唱那个年代的歌。我当时就想去广州闯一闯,那时候感觉只要人去了就会有机会,说不定我也成了红极一时的明星,看到千百双手在我眼前挥舞,尽管我不怎么识简谱,学校的卡拉OK比赛也只是入围前二十名,获得了个优秀奖而已。

仁兄顿了顿,看了看我,说你会不会觉得我当时很任性、很幼稚。我说,年轻人都有这么一股子劲,撞了南墙也不回头。仁兄很高兴地说,的确是这样,当年我就是有这样魔力一般的冲动,冲动后还有了行动,火车票都悄悄买好了,后来因计划泄露,遭到了父母的严厉呵斥、禁足,南下计划这才胎死腹中。倍感遗憾之余,仁兄又问我,你说如果当时我真去了,能成功吗?

老话说莫欺少年穷,倘若你当初真的南下了,今日我肯定没机会跟你坐在一起,保不齐梦想就照进了现实,你就当上明星了。仁兄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表示对我的回答基本满意。

推杯换盏,渐入佳境。关于十八岁的聊天,该进入高潮了。我提醒仁兄,你在十八岁时最崇高最正确的决定,就是去部队当兵。仁兄连连点头,果断接住了话茬。十八岁十八岁,参军到部队,红红的领花映着的不仅仅是我开花的年岁,还有不歇脚的努力和拼搏。我的明星梦搁浅了,胸中升腾的是浓烈的英雄梦。你要知道,想在训练场上做一个风一样的男子,不付出血汗甚至血肉的代价,那肯定是飞不起来的。投掷手榴弹是我的弱项,我就经常利用午休时间到山后头一个人悄悄练,胳膊练肿了,连筷子都抖抖活活拿不利索了……

当兵就要吃苦,吃苦才能当兵,仁兄的话斩钉截铁。我说,幸福都是奋斗出来的,你苦得值得,在部队立了那么多军功。仁兄沉吟了一会儿说,那个年岁真好,好像不知道累,永远有使不完的劲,苦点累点不算啥,睡一觉马上又生龙活虎了。

无限美好的时光,人人都只能拥有一次,这就是十八岁难以言说的魅力。仁兄作了总结发言。酒喝得差不多了,牛皮也快吹爆了,各自回家洗洗睡了,兴许梦中还会来一句,再来一次十八岁,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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