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公共图书馆今年新增超200家 约160位北京居民共享一个图书馆阅览座位;调研显示各方力量助推北京全民阅读发展
以宸冰书坊等为代表的社群阅读,逐渐从线上走到线下,顺应了全民阅读形式的变迁。
北京阅读季组委会供图
北京人爱阅读吗?从统计数据来看,是肯定的。
《2017~2018年度北京市全民阅读综合评估报告》显示,北京市民每年人均阅读纸质书籍已达11.74本,远超全国的4.66本,日均阅读时长119.46分钟。
那么,北京人有阅读的地方吗?答案却不容乐观。2018年,北京市公共图书馆数量达到6052个,较去年新增超200家。但是,目前每一万个北京居民拥有的书店不足一家。北京市计划到2020年,让每万人拥有0.8个书店,以及1.5个图书馆和阅读空间,增加市民公共阅读资源。
在建设全国文化中心过程中,全民阅读成为北京市文化建设重中之重。从最近一次的全市范围调研来看,北京全民阅读的进步与忧思并存。
2018年,第八届“书香中国·北京阅读季”领导小组办公室牵头在北京各区开展了一轮北京市全民阅读“一区一品”专题调研,成员包括原北京市新闻出版广电局、专家学者、媒体记者、阅读推广人、阅读空间经营者等。
此轮调研让专家顾问团调研组组长、中国出版研究院国民阅读研究与促进中心主任徐升国感觉到,北京市全民阅读已经有了一个良好开端。在全国范围的全民阅读都处于早期阶段的今天,北京还有巨大的发展空间,在满足首都居民阅读需求的同时,更好地在全国发挥引领和示范作用。
“无书可读、无处可读”的阅读供给之困
昌平区的“超级社区”回龙观,聚居着近40万人口,其中18-45岁大专以上学历人群占比65%以上。这些年轻高学历人群,对于高品质、有文化品位的生活有着天然的追求,而很多人却难以找到一处可以坐下来阅读的书桌。
《北京市基层公共文化设施服务规范》明确,乡镇(街道)图书馆人均藏书量(不含电子图书)不少于1.2册。目前,回龙观图书馆藏书总量约12万余册,距离近50万册的标准相差甚远。
图书数量短缺、公共服务设施不足带来的阅读供给缺口,在北京全市普遍存在,而人口聚集的超大型社区矛盾尤为突出。“15分钟公共阅读服务体系”在北京还远未全面成形。“我们不少阅读设施和空间还是低层次、低水平的,面积、环境和图书的数量、品质、丰富性、更新程度等,未能充分满足人们爆发式增长的需求。”徐升国说。
《2017~2018年度北京市全民阅读综合评估报告》显示,2018年北京市公共图书馆数量达到6052个,同比增长4.34%,较去年增长超过200家。图书馆阅览座位数量约13万个,相当于160位北京居民共享一个座位。
毋庸置疑,人们的阅读需求有增无减。各类阅读空间总是人满为患,网络阅读、读书节目、知识付费“爆款”迭出,亲子阅读受到年轻父母的广泛重视……种种现象都暗示着,虽然形式有所改变,阅读仍是人们不可或缺的生活方式。
“阅读已经从获取知识的手段和个人休闲,变成人们社交和精神交往的连接器,在新的技术时代重新被激发活力。”徐升国说,一方面是阅读需求被激发,另一方面亟需改进和优化公共阅读设施服务方式,促进阅读的需求与供给的对接。
与此同时,在传统书店、图书馆基础上创新运营模式的新型阅读空间日渐兴起。《2017~2018年度北京市全民阅读综合评估报告》调查显示,19.34%居民已经习惯在阅读空间读书,19.89%的居民认为,最近一年身边书店或特色阅读空间越来越多。
政府携手民间机构激活基层图书馆
从全球城市来看,人们对走路10分钟左右能抵达的基层图书馆的需求,远远超过大型图书馆的需求。而恰恰是这种百姓身边的“迷你型”基层图书馆,在北京长期未得到重视。
如今,在胡同深处、街头巷尾、农家院落,很多基层图书馆和书屋被重新“激活”。
在东城区东总布胡同,东城区第一图书馆东总布分馆可谓“书香不怕巷子深”。周一到周五的上午,几十名附近的小朋友总会准时来到这里,参加一场“天天故事会”。
作为政府购买公共文化服务的试点,东总布分馆除了东城区第一图书馆的3名工作人员外,每天还有童书机构的4名工作人员在这里上班,既有分工又有合作。该馆低幼阅读和独特馆藏为特色,两万多册图书里,绘本占到五六千册。
无独有偶,昌平区雪绒花儿童服务中心也是一个政府与民非机构合作的社区阅读空间。居委会提供用地、承担水电费用,向社工委、民政、工会等部门申请经费,民非机构开办了这个拥有近万册童书的绘本馆。
绘本馆的志愿者大多由社区里的妈妈们担任,每天举办亲子阅读会等活动,服务社区里的1000多名孩子。
作为全民阅读的主力阵地,很多基层图书馆正以各类非传统方式被激发起服务公众的活力。在北京的不少基层图书馆里,每年举办300场以上的公共活动已是常态,而因地制宜形成差异化特色更是必须。
例如,利用古色古香的角楼建成的东城区第二图书馆分馆,便脱离了综合图书馆思路,专以北京历史文化书籍为特色,建成了一座老北京的“记忆仓库”,广受居民欢迎。
如何阅读、与谁共读?阅读内涵正在改变
除了收藏北京历史文化书籍,角楼图书馆每年举办的数百场文化活动,也多带有传统文化气质。二楼的古城露台,夜间常常举办读者活动。夏天时放映露天电影、开展露营活动,中秋时赏月读诗,七夕时体验古时的乞巧活动。
在徐升国看来,这恰恰体现了人们阅读形式的变迁。“探索天文、感受二十四节气,为什么只能通过纸书一种形式,而不是与仰观天象、中秋赏月、七夕乞巧结合起来?”
“过去的阅读就是读书,但在越来越多的新型阅读空间里,阅读外延已经在延展。”北京师范大学创新与传播研究院副教授李海峰说,在朝阳区的宸冰书坊是“读人、读书、读世界”,“只要你能学到知识,得到成长,生命品质在提升,这些都可以纳入到阅读的范围内。”李海峰说。
阅读的变迁不仅在于阅读的形式,从哪里获取书、与谁共读,都在发生变化。
从书籍的获取来看,书店和图书馆的界限已经逐渐模糊。在北京新华书店王府井书店大厦的6层,东城区第一图书馆与北京新华书店王府井书店合作开办了一座“王府井图书馆”。市民在1层至5层的书店挑选图书,带到“王府井图书馆”,当场可被图书馆采购收入馆藏,办理东城区第一图书馆读者卡后,就能免费借回家。
“这种模式让东城社会公众受益了。”东城区第一图书馆馆长肖佐刚说,《公共图书馆法》明确鼓励社会力量参与图书馆建设,从这点来说,“馆店结合”模式应该被政府鼓励。“馆店结合”模式,还有望在涵芬楼书店、三联韬奋书店等复制。
读书的场景也在转变。对很多人而言,读书越来越与社交分不开。不仅是在“微信阅读”中分享读后感,《2017~2018年度北京市全民阅读综合评估报告》显示,北京居民一年人均参加社群阅读次数达9.42次,年人均用于社群阅读的花费为173.16元,基本养成社群阅读的习惯。
以樊登读书会、宸冰书坊等为代表的社群阅读,逐渐从线上走到线下,举办读书会等活动。宸冰书坊创始人李琛认为,书店和图书馆最重要的功能都是引导阅读,宸冰书坊集纳了书籍、音视频设备、摄影作品展、画展等,为读者提供的是“立体场景式阅读”,并且在社群活动中,让书的内容以更丰富的形式被读者接收。
空间是基础,专业化运营是关键
全民阅读的良性发展以阅读空间扩大为基础,但运营管理能力往往是更关键的因素。
平谷区夏各庄镇图书馆设在一处弃用的售楼处内,对于一个图书馆来说,装潢可谓豪华。但与难得的硬件设施形成对比的,是难以被仔细审视的图书馆藏。记者发现,图书馆藏书大多过于陈旧,分类不清、良莠不齐,甚至20年前的高考辅导读物都摆上了书架。
位于怀柔区的“网红”书店篱苑书屋,去年也曾被爆出充斥大量盗版书,其后停业整改。原因是规则不严格的“换书活动”和缺乏专业人员管理。
徐升国认为,专业的运营管理对新型阅读空间持续发展至关重要。目前,很多地方对全民阅读公共服务的认知理解还在低水平阶段,有概念化、形式化、运动化、表面化的问题,甚至还有一些“作秀”的成分,尚未达到深入人心的程度。
那么,到什么时候,全民阅读才算是成了气候?徐升国提出三个标准:人们阅读需求在多大程度上被满足?阅读设施在多大程度上无所不在、遍及城乡?居民阅读水准是否已经达到相当水平?当这三个维度初显成果,全民阅读才能说走过了基本阶段,进入成熟阶段。
新京报记者倪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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