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的雪

●杨烈勤

下雪了,那是我期待已久的雪,洋洋洒洒,送来了冬的声音,编织着初春梦想的童话。

我喜欢雪。雪就像扇动翅膀的白蝴蝶一样在空中飞舞,又像片片羽毛轻盈地落下,没有风的狂傲,没有雨的凶猛,只有柔软、细腻地向人们诉说着她的到来。她悄无声息地来到人间,宛如一位从天而降的纯洁仙女,回眸微微一笑,就使万物大地披上了一层圣洁的白纱。

接近中午,雪在天空中飘飞起来,第一眼看到那洁白的雪花,幕天席地开放着,恍惚间,大地已是白雪皑皑,虽然没有毛主席笔下的“千里冰封,万里雪飘”那样壮观,但也可以称得上“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雪就这样飘飘洒洒落下来,漫山遍野的白雪,好像时光已然隐去,只留下晶莹的底色。天地之间陡然宁静,推开门,千树万树梨花开遍,美轮美奂。大地在这一刻变得非常纯净,家也变得温暖起来,用手指抹去玻璃上淡淡的水汽,叹尘事流转如雪花飘落,内心充满了感动。我爱那田园湖滨的清雅,我爱那林海雪原的壮美。

落雪时光,亦有一种缠绵,潮湿而绵密。喜悦的人见到落雪更加喜悦,悲伤的人见到落雪更加悲伤。雪,与生俱来便有“任是无情也动人”的孤绝气质,也有着“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凜然风度。

瞅瞅窗外急促的雪花,思绪也跟着飘,我永远不会忘记1969年农历腊月的一天,18岁的我,驻守在宁夏贺兰山执行任务,帐篷里寒风凜冽,傍晚开始下起鹅毛大雪,到了夜里,地上已积了厚厚的一层雪。因得知母亲去世的噩耗,吃不下饭,睡不好觉的我,冷得全身发抖,坐在硬板桌旁,拿着电报发呆,看着看着眼泪便扑簌簌地掉下来,心情悲伤到了极点。

我在想,参军路是自己选择的,离别苦相思苦从离家那一刻就种下了。离家,不知道何时才能归,这一走,相见困难呀!母亲,请原谅儿子的不孝,临走也不能为您送行。母亲,儿子永远不会忘记,灰黄的油灯下,你担心从军路上儿忍受饥寒,将爱和担忧写在细细密密的针脚里,只希望能缝得温暖些结实些,让儿子路上少受苦难,儿子看在眼里想在心里,明白母亲是“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这将是我人生的新起点,我需要迈出坚实的第一步,百般惆怅只有向滔滔江水诉说。十七年后,父亲去世,因部队参战后整训不能离队,我又未能见到父亲最后一面,我真正理解了“尽忠不能尽孝的含义。”我真正弄清了有一种情让我泪流满面。今天又下雪了,是2018年冬天的第一场雪,想起似水年华里的点点滴滴,都如同雪花纷纷扬扬无可寻觅。

雪,晶莹的雪花,你跳着欢快的舞蹈来到人间,落在脸上,冰冰凉凉。说句心里话,我也在期盼着一场久违的雪从天而降,纷纷扬扬,清澈着每一双眼睛,滋润着每一颗心田,纯洁着每一份思念,每一缕牵挂……

啊!久违的雪,你是冬天的结晶,你是冬天的希望。你播下了希望的种子,你孕育了崭新的梦想,你收获了洁白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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