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微弱的光照亮喧嚣尘世 读贾平凹的《带灯》
带灯》是贾平凹带给文坛、带给读者的力作,也是作者在艺术上的“转身”之作。《带灯》取材于纷繁无边的乡镇工作和乡村生活,叙述了一位充满文艺青年气息的女大学生萤,来到位于秦岭地区的樱镇镇政府工作,她不满“腐草化萤”的说法,改名为“带灯”。带灯负责综合治理办公室的维稳工作,接触了形形色色的上访人员,小说通过女主人公处理农村各种复杂矛盾的过程,剖析了很多当下社会的难题,同时也折射出中国正在发生的震撼人心的变化。
经过半个多世纪来的地覆天翻,中国社会的各个角落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甚至很多“书写者”也走上了快车道,读者习惯了叙事的快节奏和强烈的感官刺激,贾平凹的《带灯》却是静水深流的模样,他着力刻画乡土社会的原生态,又并非匍匐于尘埃中同生同灭。在乡村,各种事端的发生绝非表面看起来那么单线条、一根筋,而是牵扯到方方面面的利益纠葛与人情世故,局外人难以理清与把握。面对激烈的矛盾,贾平凹以淡淡之笔写来,表面看来波澜不惊,实则丝丝入扣地道出这许多事件缘起、发展、解决或恶化的脉络,悲悯之心直抵转型期乡土社会的诸多困境。
贾平凹的乡土社会,一向内蕴丰富、滋味杂陈,各种纷扰也是此伏彼起,《带灯》中的基层社会,人群的晦暗与无趣未免令人失望,有人为了权力与金钱绞尽脑汁,有人蝇营狗苟于眼前小利,更多的人庸庸碌碌面目模糊,然而,仍然有善良的村民在为艰难的环境涂抹一丝光亮,也有带灯这样试图照彻黑暗的人存在。带灯是小知识分子,她有丰富的内心和丰沛的情感,有着小资情调和小清新,然而,在情势复杂的樱镇,带灯的工作琐碎繁杂,而且充满了矛盾和斗争。带灯在艰难地履行着乡镇干部的职责,她既不愿意伤害百姓,又要维持基层社会的稳定。带灯希望救赎别人,但是她的光是那么微弱,不仅救赎不了别人,也救赎不了自己。她只好在现实的世界之上又建筑了一层精神的世界,这个精神世界也就是她对元天亮虚幻的爱,她对他的爱其实是对一种精神世界的向往,也唯有这种精神世界带来的力量,才能抵消现实世界的劳累和琐屑平庸。
中国基层社会的问题纷繁复杂,碎屑多得让人不敢触碰,“它像陈年的蜘蛛网,动哪儿都落灰尘”。带灯的努力无疑是蚍蜉撼树,注定要燃烧了自己来祭奠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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