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城秋日(组章)
□ 郭 毅
1
很多爬上早晨的秋峦,摆放着舞场,因为过分的吹奏,肆无忌惮的鸽子、麻雀……不分场合地登台,迎接照耀。
这不是秋天固有的模式,它们融入的氛围尚不鲜明。
一缕缕惬意的光,拖着早起的裙裾,陷入雾中的雁阵,将一个中年男人眼伤。
透彻的美,熟透的天空,不过是上帝的一枚果实,不辜负起伏的土地。
它必须和它们咬紧牙关,才能冲破弯绕险峻的阻碍,从天路入口一一跳窜上来。
此刻,暗黑虚妄的深处,表象主义的生涩、坚硬,毫不顾及头尾的霜雪,让周围的空气阐释雁阵的归途。
你听!那切面的风,分割的冷暖,不需翅膀,也会明辨岔口,一边火热得郁郁葱葱,一边冷落得荒草萋萋。
只是你不觉得,它们和我有更深的趋从,才让它对我崇拜许久。
我是谁的光芒?
这永续翅膀的天空,因为脚底的秋峦,才撕下羽毛,发出惊世骇俗的光。
我想,在光中行走的诸多圣物,它们比我长,更比我久。
向我交代此生,又换取来世。
从天亮起,我再不是一座秋峦,也再不是一只大雁,更再不是一束光芒。
它已经让我更永远,更古老,更勇武,更大好。
2
一眼望去,雁群中的矮影,已知果红的原因。
说起归朝的翅膀,我更喜欢挺着霜雪向上的头颅,和一个劲儿点赞的勇气。
这是对土地的尊敬,每跳动一次,天空就苏醒一次。
它们和颜悦色,注定将世界带向辉煌,带向更加贴切的环境。
曾经专注供奉的灵牌,只不过化为故作怀念的晃影。
它们喜山爱水,能够攀上爬下已经足够。
但它们,是密不可分的,是无法剔除的,是无法更替的。
就像头顶矫健的大雁,凭借秋日,能分飞,也能聚拢。
如果你是它?你会扪摸起早的曙光,把食物送到孩子们的嘴里?你会驭一缕下沉的彩霞,捎回喜报向父老乡亲汇报?
半路上,失误的翅膀定不会飞回。
但是,因为它们,才看到这沸腾的水面,映满的光。
我所专心的水域两侧,散落的羽毛,妆点的家园,是雁群的古堡,勾起滔滔不绝的壮烈情怀。
一坨坨聚集的雁影,化作祥云,又泅向远方。
雁群起势的年华,一曲曲现代舞曲,换来的色彩,披挂武士之矛,戳穿早晨和黄昏,好似遥挂天边的焰火,从早燃到晚,不觉得冷,也不觉得悲伤,
反而因为剧烈的鼓动,愈加活跃,愈加升华。
3
从冥冥中醒来,雁群也有红颜相伴。
所有升起的光,除了秋日薄凉,还带着尊重的表情,向世间一切道喜。
我知道,因为光,它们从来不叹息,从来不逾矩,从来不称狂。
它们就是天地圣子,只知道继承优秀的意志,从不把天空当私产,把大地当垄断。
哪怕它们飞得再高跑得再远,它们都会回来,闻一闻这里的空气,尝一尝这里的山水。
即使我散落的红叶在泥泞上长满苔藓,它们也会用温暖的足迹踩出一条水道,从中找到可以生存的希冀……
这犹如人类的根,从孕育到生长,直至发展、壮大,必须潜心修炼,随遇而安,才能把理想的种子带到更远。
当雁群洞悉儒教、道教、佛教的时候,所有的飞翔再不是飞翔。
它们全部的生命,所获得的荣誉,必当为人类效仿而大加赞赏!
4
沱江边,正如雁群咏叹的一角,造就人类心胸开放的流水,正是雁群所看到的。
它们内外兼修的素养,既粗放,又细腻,总在倒影中让人蹀步感叹,流连忘返。
这是许多消逝后的日子,为它们搬动来的水土。
它们站在水里,乐趣盎然、厚实,如同远古的记忆让这座城市不枉虚名。
有雁躺在河堤上,对着阳光晾晒羽毛,它雍容华贵的模样丰满、典雅,让人觉得它就是修炼成精的灵物。
有雁闲步河水淙淙的歌谣,从中寻到上游潜伏的水草,悉心分出矿物质,来把自己血骨供养。这种廉洁奉公的举止,让人觉得它就是贤士的化身。
有雁沉浸在鱼虾奔驰的牧场,它们互相追逐、嬉戏,只是为这平静的水域不再孤独、寂寞。
它们灵敏、迅速,延缓、迟慢,以名士之居获得人类的嘉许,实是透明的远景,被现实化了,而显得真实、实在。
……仿佛它们生来就是为了一座城,容纳世上所有的时空。
让人猛然觉察到:只有这些光芒中的天使,才会以神语、圣羽……为人间俗物止住戾气,让人类和睦相处、惺惺相惜。
5
这——
被称作川中丘陵的一角,因雁饱含禅意,它绿茵茵的叶片,恍如起伏的圣体留下种子,一遇到阳光、雨水,就会朝向天空,迈向光滑的屋檐。
它们,捅开的一线天空,折射过来的影子,映在深情的沱江,已历千年。
它们,仍不知道为什么一到季节就会来这里叩开绿的庙门,潜入深锁的水草,借鱼的歌唱养育体内启蒙的孩子。
它们,在历史中走动,又在现实中使用,把自身的影子照得那么低。
它们只是在不同的地点将同一个事件,不停地辨认、重复,用自己坚定的法则延续着稳定的血脉。
对一切转换的场景,它们只当四方是故乡,并不按照不认可的方式进入别的情绪。
它们专注、对等、谦逊、和蔼……严格执行群体法定的原则,对应前后左右、内外高低,
以绵延不绝的飞翔,在光中提炼自己,生怕一不注意落单为孤魂,岔分出不逊。
6
一切伟大的源头都是渺小的。
那从小到大的翅膀,那晨光中闪烁的星盏,那板结天幕尚未散尽的霞光……落在俗世的斑纹,
这会儿,正以雁的姿势,拱起一线心心相连的壮丽。
它们携着秋天的光彩和物质,以对天空的祷告、对大地的还愿,展示着一种普遍。
与其说它们是驭天拓地的壮士,不如说它们是敬天爱地的人民,由群众性运动派生爱慕性方言,而将自己的归宿南来北往,获得了来自四方的丰厚财富。
好多年了,我在沱江边畅想它们穿梭的身影。
我总是在曙光跃起的地平线上,仪表端庄,以精致的气量、精神的气魄、精确的格局,等待它们修长的手臂,攀向这际秋峦透视的爱恋和展翅。
我欣喜,我终于得以在人生的巅峰,为它们,为天空,为大地,以翅膀轮回之诗,表达了一个光的圆弧。
就像我从故乡赤裸地出发,一身华丽的装束,携带着爱人和孩子,一路远驰,才在故土上作揖叩首,表达深爱和歉意。
我忘不了它们装饰天空的倩影背后历经风雨雷电那种落魄再生的壮丽举止。
我忘不了它们舞蹈际宇的群体前面佩戴光的银坠撞响的那种通透血骨的回响。
我忘不了它们与我交换的人间义理阐述至上的改革激浪所冲刷出的康庄大道。
……
它们与我们一起坚硬,挤在一起,排列有序,冉冉升起,一往无前无休止地继续纷飞奔流往返的瑰丽壮景。
7
有比雁阵的忠贞更整齐的感动吗?
此刻秋天,从早到晚,一线熟透的日光派生上来,又在沱江边收住雁群的翅膀。
它们像是提点的舞者,由人类照看,将一声声悠长的欢歌扩大,又从秋峦上空折返细细的波涛。
这大自然的馈赠回响,渐臻至早晨的星盏和暮色的手脚。
它们化作上升的灵物和旋低的隐士,如同归隐的城市,总是那么热闹,那么安静。
此刻,秋日徐徐下降的黄昏,万雁归巢。
我头顶的霞光,巨大的思想,与天空对接的一隅,是沱江水秀丽的长尾摆动的漫天星子。
它们——
是在思索?是在期待?是在褪尽?是在革新?
……
一切不幸言中的契合,本身具有的光彩,比策略还策略,比奋进还奋进。
在其阔大的荣誉室里,一幅幅有雁的名字回荡着的,是一代代英雄的勋绩。
我看见,时间安然的排序,与大雁洞穿天地的眼光,多么合拍。
哪怕一个不苟言笑的神态,也有传承大雁朝向美善的远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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