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不过夕阳红
□胡月义
入秋后,再也没下过一场像样的雨。“秋老虎”开始发威了,虽然已过了下午六点,还是骄阳杲杲,酷热难耐。马路上散发着沥青被烤化的气味,混合着汽车奔驰而过时留下的汽油味,让人憋闷难受。
我蹬着自行车,边溜达边默默祈祷有一团云彩走过头顶,带来一丝阴凉。
突然,我听到天际边传来隐隐雷声,只见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布满了云彩,云彩正黑压压地向前涌动推进。
我加快蹬车速度,风驰电掣般行进在坦荡如砥的滨河路上,耳边只听见呼呼的风声。
“咔嚓!”糟糕,关键时候自行车的链条断了!
我顿时手足无措,下意识地又看了看天空,云彩已经完全遮住了太阳,只在乌云边上折射出一抹刺眼的亮光,仿佛在嘲笑我的无助。
正在这时,路上一位大姐骑着自行车朝我驰来,她告诉我从这个丁字路口朝西走,铁路闸道口有一位常年修理自行车的王师傅。
当我推着自行车在“轰隆隆”的雷声驱赶下跑到修理点时,早已汗流浃背,上气不接下气。
“车链断……了,师傅!”我喘着粗气。
他看了看,果断地说:“八块钱打个车回去吧,大雨要来了。自行车放这儿,我修好后你明早来推走。”他说话如瓦沟里倒核桃——干脆利落。
我感激地道了谢,一摸口袋才发现自己没有带钱。
“拿着,先回家再说!”他看出了我的困窘,不容我说,塞给我一张二十元的钞票。
“明天见!”他笑容可掬地挥挥手。
不多久,车窗外大雨滂沱,洗刷着车窗上的尘土,也把我刚才的惊慌恐惧洗刷得干干净净。想着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我心里涌起一阵暖流。
翌日清晨,雨后初霁的空气格外清新,天空被雨水清洗得不染纤尘,树叶在清晨的阳光中绿得耀眼。我来到修理铺时看见王师傅已经开始忙活了。
“王师傅早!”我迎上去。
“来啦?车在这儿。”他抬眼看了一眼我,指了指我的自行车,又低下头继续补胎。我这才看清,王师傅七十开外,精神矍铄,红光满面,头发花白,但根根直竖。虽然穿着一身发白的劳动布工作服,却干净得一尘不染,就像这雨后的天空。
我先给他还了二十元钱。他随手塞到兜里,继续忙活。
推上擦得锃亮的自行车,我感激地问王师傅修理费多少钱。
“只是车链断了,接上就好了,不收钱!”
“那怎么行?毕竟花费了您的时间。”我真有些过意不去。
“给你修车没花费我任何成本,怎么能收费呢?”他笑着反问我。
看着说不过他,我塞给他十元钱,转身推车就走。
他一把抓住车把,硬是把钱又塞给我,笑着说:“我收费是有标准的,下次该收的时候再收!”说完又忙活去了。
“这年头,还有这样的怪人……”骑着自行车,我不由地感慨。
此后,我更加热爱在新修的滨河路上骑车锻炼,心里竟然有点期待车胎被扎破,这样,我就有机会再去修车了!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车胎真的被啤酒瓶碎片扎破了,真是如愿以偿!我把自行车推到了王师傅的修理铺。
他认真地补好了车胎,我付给他五块钱,他找了我四块。
“王师傅,五块钱,正好合适。”我说。
“没错,我补一个疤一块钱。”
“王师傅,那是二十年前的行情,现在都涨到了五元,您还是随行就市吧!现在骑自行车的人少了,您给大家服务,也是要吃饭的,对吧?”我笑着说,坚决不接他找的钱。
他见我也是一个“怪人”,忽然来了兴致,顺手掇一小凳让我坐,愉快地跟我攀谈起来。
“我在这儿守闸几十年了。以前工作繁忙,自打那两家大型企业倒闭重组后,三五天才过一趟火车,闲得无聊,我就开了这个修理铺。既为大家提供方便的服务,又让我充实快乐地打发那么多闲暇时光,两全其美啊!收一点费,就是为了让大家接受我的服务感到心里踏实;完全不收费,说不定你们就都不来了,那我就寂寞难熬了……”
“王叔叔的子女大学毕业后在广州、北京干得不错,争着接老人回去养老,王叔叔还不去呢。”旁边一位等待修车的顾客说。
王师傅呵呵笑着,认真地忙着他手上的活计。
夕阳将它的余晖撒满大地,也披了王师傅一身,红红的,灿灿的,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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