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汉 程远
汉水桥上吹笛人
6月27日早8点,武汉仍笼罩在一片薄雾之中。走上汉水桥,抚栏远眺,暗黄色的汉水缓缓汇入浩渺的长江,连同一艘艘轮船。
侯师傅站在桥上,胸前挎着一个绿色的布包,里面插着几十支笛子。一根麻绳吊在肩上,串着6个箩筛。侯师傅没有把这些东西放在地上,他说不沉。他掏出一支笛子,面对江水,悠悠地吹了起来。他的笛声吸引着过往的行人。
侯师傅来自九江,现年50岁。一年前,他家的耕地被房地产开发商征占,无地可耕的他只好四处打工,可是年纪大了,很多单位都不愿意用。无奈,他溯江而上来到武汉。好在侯师傅能吹一口好笛,就在附近农村低价买来一批竹笛一堆箩筛,然后进城边吹边卖。问他住在何处?他笑笑,说与老乡们同租一家旅店,每晚15块钱。
我不知道15块钱的旅店会是什么样子。我的耳畔久久地回荡着那悠远的笛声。
谒古琴台
十年前,友人索书:高山流水。便以汉隶写之。又查资料,始知古琴台位于汉阳龟山西麓,始建于北宋,相传楚国琴师俞伯牙在此鼓琴,遇樵夫钟子期深解曲意,两人结为知交。钟子期死后,俞伯牙摔琴断弦,再不鼓乐。后人感其情切,以高山流水喻知音,并筑台为念。
伫立琴台,思绪联翩。我想起马克思写给恩格斯的书信集,想起托尔斯泰与屠格涅夫握在一起的手,想起鲁迅赠瞿秋白的“人生得一知已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想起张承志为西海固的雨落下滚烫的泪……想起很多依稀往事,以及人心不古的现实。
有音乐从亭间传出,细听乃瑶族舞曲。但不是琴音,是一种叫作呜嘟的土器吹出,幽远飘逸,古朴浑厚。据说这种乐器距今已有几千年的历史,今人开发研制出来。遂购一只为念。
徒步长江第一桥
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这是毛泽东在1957年视察武汉长江大桥时写下的诗句,镌刻在大桥落成纪念碑上。不过,当地一位诗人告诉我:其实大桥是东西走向,因为长江到此恰为南北贯通。看看地图,正是。
武汉长江大桥被誉为万里长江第一桥,1957年10月15日建成通车,全长1670米,其中正桥1158.8米,桥高83.59米。上层公路宽18米,设有6个车道;下层铁路可对开两列火车。正桥有8墩9孔,每孔跨度128米,两端各有两座具有民族风格的桥头堡。当然,由于年代关系,这座桥并不是长江上最雄伟壮观的,在以后的若干时间里,长江上出现数十座桥,无论从外观还是实用上均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是后话。
从西向东,半小时,我徒步穿越大桥。
给北方的朋友发手机短信:武汉雨过天晴,谒过古琴台,徒步长江第一桥。拍完照即登黄鹤楼,下午去东湖品武昌鱼。作家苇岸说:东湖是大江在路上的一个停顿。
1984年的黄鹤楼
在黄鹤楼前,与许雨浓先生相识。先生是受武汉作家谷未黄之托,特意从汉口家里赶来陪我游玩的,让我不胜感激。
黄鹤楼位于武昌蛇山,始建于公元223年,其后屡毁屡建,直至1984年再次重建,也就是我们今天所看到的这座高达51米的五层阁楼,层层飞檐,金碧辉煌。这不禁让我想起去年在杭州西子湖畔,恰逢雷锋塔竣工,一座钢筋水泥电梯穿行的椎型物体,除了底层玻璃罩中那几坯黄土几块青砖外,难已想象白娘子倒掉的塔影。眼前的黄鹤楼亦非彼时的黄鹤楼了,昔楼已随黄鹤去?
雨浓先生是我认识的作家中第二个不用手机的人,第一个是阿坚。同样,他们也不用电脑。当我接过上下二册85万字的《历代帝王趣谈》时,难已想像先生是怎样一笔一画写出来的。先生说,他是一个生活在上个世纪的人。
书的扉页上有先生《满江红》一首,抄下束尾:
西风阵阵,高山处,更是凛冽。云海里,繁星浩渺,探奇心切。出世终究归天府,何惧征途雨加雪。向前行,切莫留悔恨,对闲月。
缤纷梦,意志决;鸿鹄愿,雄关缺。创造一自我,艰辛跋涉。看红尘滚滚东逝,笑叽嘲声声尖刻。望长空,高奏凯旋曲,慰仙阙!
天生一个灯影石
灯影峡南岸峰顶,天生四块奇石,人称唐僧师徒西天取经石,亦称灯影石。每当夕阳西照,晚霞透射峰顶,远远望去,就仿佛灯影戏幕上的唐僧师徒造型。郭沫若有诗云:唐僧师弟立山头,灯影联翩猪与猴。
灯影石中最负盛名的是沙僧石,它矗立在悬崖绝壁之巅,呈蘑茹状,重达100余吨,底部的支撑面积仅200余平方厘米,平均每平方厘米承载近半吨的重量。如此单薄的身躯历经数千万年的地质变迁却安然无恙,堪称世界奇观。资料记载,某年,有人恐其突然倒下造成灾害,遂聚众拉扯,结果绳子断了数根,石却岿然不动。
我突然想笑,这是不是杞人忧天的现代版?
灯影石前有来佛山,登临俯瞰,只见滚滚长江到此突然打了一个折,然后才温顺地向东流去。这就是著名的明月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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