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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而不休或成80后、90后必然选项

济南日报 2018-10-24 11:32 大字

养老问题的本质,不管是养老金还是老人的医疗开支,本质上都是一国某阶段的时间断面上,劳动如何分配的问题

目前我国的养老保险基金总体收支平衡、收大于支,广东、北京等东部地区养老金尚有结余。不过,世界经济论坛专家预测,到2050年前世界养老金储蓄的总赤字将达到400万亿美元。其中,美国养老金赤字将达到137万亿美元,印度为85万亿美元,英国为33万亿美元,日本为26万亿美元。养老金赤字的主要原因是寿命增加,到本世纪中期许多人将活到100岁。如今世界上任何一种养老系统都没有对此做好准备。对此,腾讯《大家》发表刘远举的文章说,中国的生育率在1990年后就低于更替水平,与此同时,中国是世界上人口老龄化程度较高的国家之一,老年人口数量最多,老龄化速度最快。按照专家预测,到2050年2个年轻人就要抚养一个老人。

抚养比面前资产不堪一击

本质上,养老是一个“劳动储蓄、再次转换为劳动”的过程:人年轻的时候,把劳动变为钱储蓄起来,或变为资产放在那里,年老的时候,把现金取出来,或把资产出租、变卖换成现金,购买生活用品、药品和年轻人的服务。

这个转化过程是有损耗的,比如通胀,但通胀可以通过投资、理财、资产升值进行弥补。唯一不能弥补的是,劳动相对于资产的价格变化——年轻人与老年人的比例,可以影响资产、劳动力的相对价格,从而影响老人的相对支付能力。

当下,中国劳动力很便宜,再过30年,随着年轻人、老年人的比例变化,也即抚养比的变化,劳动一定会大大升值,房产价格会下降。这就意味着,80后、90后为未来储蓄的劳动就会遭到很大损耗,房子也会变得很便宜,而年轻人或者说劳动力的工资会大幅上涨。日本总资产曾经能够买下美国的房地产,但也未能拯救当下的日本老人。在抚养比的面前,资产不堪一击。

退而不休成日韩两国必然选项

当退休者的有效购买力大打折扣时,唯一的办法就是出去劳动。这正是当下日韩两国的事实。

老龄化使日本的养老金支付面临巨大困难,领取的人越来越多,缴纳的人越来越少,入不敷出,难以为继。面对这种情况,日本把成年年龄从20岁降低到18岁,增加就业人口。另一方面,2006年日本修改法律,强制性要求企业无条件地确保雇佣年龄至65岁。目前,日本老年人就业的行业很多,尤其是服务行业,比如保安、门卫、清洁工、厨师、饭馆服务员中,老年人随处可见。

韩国的法定退休年龄是60岁,而实际上,人们平均工作到71岁才会真正休息。在韩国,有420万老人在工作,而韩国总人口也才5000万。由于知识落后、体力下降,老人能找到的工作也是诸如快递员、保安、清洁工、加油员等低端岗位。

国外嫌老厌老风潮明吹暗涌

对于老人,人类曾经很残酷,大量弃老洞的存在就是明证。日本人还把弃老传说拍成了电影《楢山节考》。这种弃老传统,据说当年达尔文在非洲考察一个原始部落时也遇到过。生存资源极为匮乏的时代,人类奉行的生存策略难免残酷。现在的物质财富与古时已不可同日而语,但匮乏问题并没有彻底解决,所以嫌老弃老还是大量存在的。

2016年,日本26岁男子植松圣闯入神奈川一间残障人士中心,持刀疯狂滥杀,造成15人死亡、45人受伤,其中以中老年人为主。植松圣犯案后到警局自首,供称“如果残障人士全消失就好了”。他还曾经寄信给众议院,表示老人、残疾人都该死,他们制约了日本的发展。此举虽然偏激,却是日本社会上正在慢慢形成“嫌老”“厌老”风潮的极端体现。韩国的情况也类似,调查显示,过去15年,认为应该赡养父母的孩子比例从90%暴跌到37%。所谓久病床前无孝子,对一个家庭是如此,对一个社会,乃至对全世界,也都是如此。

近日世界经济论坛专家指出,到2050年前世界养老金储蓄的总赤字将达到400万亿美元。

80后、90后或会退而不休

中国从2009年开始试点新型农村养老保险,但覆盖率很低,保障水平也很低,60岁后每个月基本上不足百元,中国农民仍然是在自己养老,如果儿女不孝,就等于被社会与亲人双重抛弃。

农村青壮年劳动力大量外流,使得中国农村人口老龄化进程快于城市老龄化。农村老人与城市老人的平均寿命高达7岁的差别,这很大程度与新农保、新农合与城镇人员的养老金、医保区别有关。如果把全国的农村老人与城市老人的养老金、医疗开支拉平,恐怕广场上跳广场舞的大妈大爷,就不得不去工作了。现在的80后、90后遇到这种情况的概率很大。

首先,公共服务均等化会是大趋势。其次,中国整体抚养比会逐渐上升,不久就会达到当下农村的实际抚养比。某种程度上,当下农村多数老人的孤独无依就是80后、90后们未来可能面对的晚年境况。其三是医疗开支。人一生80%的医疗费用在60岁以后,医疗费用多少直接决定老人的寿命。当下中国城市人群对医保系统高度依赖,医疗开支预算占GDP的比例,上下浮动一个百分点,就意味着某种新的特效药、某种检查、某种新型疗法能被纳入或者不能被纳入医保。这会影响人们的治疗策略,最终影响无数老人的寿命与生存质量。

养老本质是劳动如何分配

养老问题的本质,不管是养老金,还是老人的医疗开支,本质上都是一国某阶段的时间断面上,劳动如何分配的问题。对于国家整体而言,资产无法养老,能够提高养老水平的,只能是通过公共政策改变一国劳动的分配比例。打个比方,小岛上有100个人,其中80个人是老人,都有房子,却无法生活自理,无论如何,他们的养老,必须依靠剩下的20个年轻人来完成。如果这20个人要去造船打鱼,那么就无法养老,如果分出10个人来养老,渔船就得少造一艘,经济发展就会变慢,年轻人的生活水平就会大幅拉低。这就是劳动分配与养老的关系。

某种程度上,劳动分配在养老上的比例,可以通过一国的养老金政策、医疗开支占GDP的百分比反映出来。

日本的医疗保健支出2015年在GDP中占比为11.2%,美国的比例为16.9%,中国的医疗开支仅占GDP的6.9%。随着中国老龄化上升,医疗开支必然会增加,但升到什么程度,是10%、12%,还是15%,或者更高?每一个点,都关乎老人的寿命与生存质量。这是一个把年轻人劳动如何分配的问题,这也是各个国家都面临的政治伦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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