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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尖栗香

安徽日报农村版 2018-10-19 00:00 大字

江西 谢飞鹏

火红的野山楂、青紫的饭豆子、橙黄的秤砣子……到了深秋,山上随处可见各式各样的野果。这时,裹着尖刺的栗球也绽开了,秋风吹来,乌黑的栗子 “啪嗒啪嗒”的掉在地上,捡起来就可以吃。

山栗主要有两种,一种是毛栗,一种是尖栗。毛栗很小,即使大颗的,也只有小拇指指尖大,但毛栗挺甜,一咬满嘴是浆。毛栗好吃,但毕竟太小,吃到嘴里不过瘾,尖栗就不同了。尖栗比毛栗大多了,它一头圆一头尖,所以叫尖栗。尖栗不但个大,而且比毛栗更甜。不过,尖栗树大多长在大山界上,采摘很不容易。霜降过后,如果不怕吃苦,可以到大山界上采尖栗。

我没有采过尖栗,但对采栗却记忆深刻。七八岁时,有一天父亲母亲很早就去采尖栗了,留我一个人看家。母亲留好饭菜叫我到时弄热吃,还交代要帮着喂猪潲。我毛毛躁躁,好不容易弄了饭吃,但喂猪就出问题了。上午下午要各喂一次,我懵懵懂懂一次把潲全倒在槽里。到了傍晚,几只猪饿得“嗷嗷”叫。这时,鸡鸭也“叽叽嘎嘎”到我们面前寻食吃。父亲母亲还没有回来,我不知如何是好,只有坐在大门外的锤鼓石上,焦急地望着远处。过了一阵,“哼哼”过后猪懒得叫了,鸡鸭也进了笼,四周格外的静。月亮爬上了山坡,满天星星一闪一闪的,阶沿下秋虫“瞿瞿”地唱着。天有点冷,我不由缩成了一团。

不知等了多久,终于在昏黄的月色下,看到两个隐约的身影。我欣喜地跳下锤鼓石,眼泪汪汪地大叫:“爸——妈——”父亲母亲在远处应了我一声。爸爸用一根大木棍挑着两蛇皮袋尖栗,另一个肩膀还驮着大半背篓尖栗,压得腰都有些伸不直了。母亲驮着满满一背篓尖栗走在后面。

我记不清了,父亲母亲如何拖着疲惫的身躯度过那个夜晚的,只记得乌黑发亮的尖栗“哗啦啦地”倒满了两大盘箕,满屋都是尖栗的清香。当然,还有父亲母亲被栗刺扎得伤痕累累的双手。

父亲母亲真不怕吃苦,才歇两天,又去了大山界上。那一年我家采到很多尖栗,装了四五箩筐。虽然采尖栗辛苦异常,但是母亲却很大方。来了客人,盛满一盘出来。客人走时,还要装一盘倒在他荷包里。那年头没什么零食,每次上学,母亲就让我带些尖栗去吃。烤熟了的尖栗又香又甜,让班上同学艳羡不已。

父亲过世多年,母亲也老了。唠起当年采尖栗的事,母亲总是十分感慨:尖栗树真大,有的有几人高,一棵就可以捡到一背篓甚至一大箩。我问母亲:既然这样,我们为什么不栽上几棵,免得辛辛苦苦去采摘。母亲却说:大山界上霜露重呀,所以尖栗才会又香又甜。如果是在山下,哪会那么好吃!

看到母亲手上那些被栗刺扎伤留下的疤痕,我明白了,大山上的尖栗之所以那么香甜,不但是饱经了霜露的浸润,还蕴含着艰辛的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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