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的潜导性意义
很少与人深入探讨有关旅行和写作的话题。我的本身职业是记者,有人说我是旅行家或作家,我的确比一般人走的路多,旅行的潜导性作用,甚至影响到我的人生价值观,也曾写过许多散文随笔和两部与旅行无关的长篇小说,但我还是不愿意承认旅行家和作家等标签式“封号”。
我的作品基本用笔名,为了给自己更大自由空间,对文学圈、文化圈及各种社会组织我一直敬而远之,以至于参加一些局,一些人津津有味、热烈地讨论我的某部点击率甚高的网络文学作品,猜测作者是谁,我还煞有介事地帮助分析,把那些光荣和神奇分封给别人。
我对写作很认真,但对他人对我的评价并不认真,我的好坏名声与别人没关系,与他们的评价更没关系。我之所以要把自己游离于所谓主流之外,因为我是独自流淌向沙漠的小溪,苍茫瀚海才是我的大海,那里没有帆,也没有鱼。
面对业已流走的滔滔岁月,回忆路途上的种种往事,我习惯把它当成别人的故事来听,只有遇到无话不说的二三知己,才会偶尔敞开心扉,把以往的经历掰开、揉碎、溶解……倒进一杯杯酒里喝下去。
旅行是我对现实最寻常的关照,在旅途中可以遇到不同的人,不同的事,会通过偶发和应急事件发现人最本真的东西。细节是没有办法预设的,也不可能被隐藏,各色人等的勇敢、善良、宽容、懦弱、品行以及藏在内心深处的某种东西,会在经意和不经意之间表露出来。
在漫长的旅途中,我遇到过僧侣、神父、阿訇、官员、军人、农民、商人、工人、市民、逃犯、乞丐、难民,还有被刚刚射杀的死人……这就好像三甲医院的医生,看的病人和病例多了,通过一些细节判断,就能立即洞穿人的内心。
之所以要练就这样的本能,是因为徒步旅行的特殊性决定的。我们是过客,几乎没时间与人周旋,一切都要把复杂的事物变得简单,才能规避各种无法预料的风险。在西藏牛藏布急流中,我曾救出一个因走私枪械而打死人亡命天涯的嫌犯,如果不是旅伴翻看到他行囊中的一封书信,我们直觉上的怀疑不会有准确答案。在法律没宣判之前,他是一条生命,我一定会救,哪怕自己因此失去生命;在新疆阿克苏塔克拉玛干沙漠边缘,我们从头发、手脚和眼神,很快判断出一个人是刚从监狱出来的,尽管那时我们非常窘困,但还是拿钱请他吃了一顿饭。我想,让第一天出狱的他知道,沙漠高墙之外,有蓝天白云,有善良和温暖。
我不是纯正意义上的旅行者,对于社会我们是观察者,对于心灵我们是行脚人,尽管至今我不信仰任何宗教,却愿意以宗教情怀看待人世间的一切。我眼里见到的人和事太多,不会同情泛滥对所有事物悲悯,因为我思想中的水分,早被岁月风干了。
四季可待的风雨,路途上的种种艰险,让我们难忘的不是那些险峻山峰,而是路途上所遇到的形形色色的人,他们犹如现实社会的坐标,让我能从人生的底部看清现实中国的一切。
现实从底层到高层,像一方难以看清底部的湖,鱼游的姿态,水藻的气泡,鹅卵石折射出的影像,总是因阳光折射和水浪的波皱,散发着不确定的规则与方向,从而迷惑很多人。被物质化的世界,很容易被表面的事物感动,人们很难为一件喜欢的事去坚持,比如徒步旅行。
徒步旅行的潜导性意义不是耍酷、时尚、玩票,它是信仰也是坚持,虽然信仰的香火,属于朋党、属于庙堂,属于神祗……但人的精神世界从来没有离开世俗。有所求的信仰是最低层次的信仰,因为你求,因为你愿,心灵才难以净化,等你无所求告只想奉献时,才会少了割舍不断的执念,才会有真正的信仰。
比宗教比人类更长久的信仰是自然,自然如果是一丝嫩绿的草叶,人类其实就是叶脉上滚动的露珠,那些所谓的长久、晶莹及光彩,转瞬即逝,转眼即逝,当然有希望的话,它或在下一个黎明凝聚,再一次闪现光彩。岁月是有季节的,错过这个季节,露也可能是霜。我没有太多时间纠结于露,纠结于霜,纠结于对错,那些必经的季节,不属于某一个人,这是大家都必须经历的过程。
人总要走路,走人生的道路,为修正迷途,就不能没有自己的人生哲学。人生是一次庄严的旅行,更是一次寻根的流浪。这其实就是我个人旅行的潜导性意义,它不是时尚定式,而是一个人不断重生的精神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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